第十一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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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花园里的花香要清新淡雅得多。
羽鹜静心打坐,觉得此时的安宁正是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努力寻求的。神荼郁垒是尽心尽职的随侍,只不过,很多时候他实在无需他们随时守在他的身侧。
神荼总是有着自己的主意,但凡每回羽鹜要“赶”他走,他便是一脸倔强地要杠上一杠:“可是,殿下……您这回中的是魔鸠天魁,此毒若是不解,怕是会。”
羽鹜并未因这话惊慌,仍闭着眼问道:“会如何?”
”会浑身陷入一种僵死的状态,继而,继而变成树的形状,意识不会消散,却再无逆转的机会。”
神荼说这话时,一旁的郁垒吓得双眉微微颤了颤。
羽鹜淡然地笑了笑,又道:“这倒不要紧,若此毒无解……”
不等羽鹜说下去,神荼惊惶失色地跪地抢先一步道:“殿下,酆都不可一日无主,臣恳请殿下,莫要,莫要……小看此毒。”
“那是自然,吾想说的是,若此毒无解,你们二人倒也不必感到为难。”
香炉里飘出缕缕袅袅的白烟,羽鹜听着窗棂外传来的唰唰啦啦的风拂动火凤树叶的声响,心中感到异常平静,这种平静是将他埋藏在心底的那种好勇斗狠的戾气消散的平静,是他自修罗界来到幽冥界之后前所未有的。
弹指一挥间,羽鹜浅笑一声:什么魔鸠天魁,这玩意于他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凭他在修罗界炼就的这具不死之躯,此毒不过尔尔。
死!他也不是头一回亲历了。
只是神荼郁垒并非这么以为,他们总有一套自己的行事风格。即便他几次三番都试图说服他们无需他们这般的效忠,他们依然信守着自己最初的诺言,对他不离不弃。
“殿下,吾等誓死效忠殿下!”
神荼郁垒信誓旦旦地说完此话,便隐身消失在羽鹜身侧。
羽鹜听罢,闭眼浅笑一声,道:“两个傻子,如此,迦蓝可怎么办!”
风动,影动。
阎川河畔传来的悠长的吟唱声,今夜的亡灵不知又会被送入酆都哪些宫阙接受审判。
羽鹜坐于帐中,思绪中却时时浮现出一个少女忧愁的样子来。
她一袭彩衣立于瑶池朵朵盛开的莲中,缓缓转过身来,明媚圣洁恍若天上的皎皎明月,少女绝代的风华令人动容,微蹙的双眉间隐约有透一丝愁怨。
“玄陵!”他听见她喊。
情人蛊!羽鹜晓得这是体内的情人蛊作祟,竭力定住心神,对眼前的一幕视而不见。
玄陵,她喊着,幽怨的双眸中落下一滴泪来。
泪入瑶池,掀起微小的涟漪。
前尘往事袭来,只一瞬就如洪水猛兽般吞噬了玄陵的心神,这汹涌而来的记忆很快又如一道心头巨型的刚结痂的伤疤,在羽鹜心头隐隐作痛。
羽鹜醒来,额前豆大的汗珠正往下淌,胸前的衣衫湿了一大片。
“殿下,殿下,可还好些?”
等不及回答神荼的话,羽鹜又吐了一地的血。
“殿下可是想起了什么?”神荼双眉紧簇,恨不能代受这痛苦。
羽鹜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他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想起来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起来,方才那一瞬间,前尘往事都火速地在他的脑子里回溯了一遍,过后又不留一丝痕迹地消散了。
“无碍!”羽鹜笑着道。
那一世,唔,他大概晓得自己过得有多伤情了。
难不成这也是那日那个毕钵罗神君放他一条生路的理由?
想到这里,羽鹜不禁感到一丝可笑:这个情人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于他无解也就罢了,几次三番遏制他达成无欲无求的境界也就罢了,竟还能让欲取了他性命的仙都退避三舍?
还有,那个出现在他梦魇中的少女,瑶姬。
她为何在梦魇中唤他玄陵?
她与他的前缘到底是有着怎样一番牵扯?
羽鹜知道,每当他细细思忖这些问题的时候,他的意识就会陷入混沌之中,心头就会如千万只手在撕扯着一般痛,那痛楚好像暗夜里那些嘶鸣的亡灵欲吞噬无尽的黑夜,然后一点点将他推向孤独和恐惧的深渊里。他在那深渊里变得像个无助的孩童一般绝望而长久地哭泣过,直至他每回从梦魇中醒来,看到窗棂外的火凤树开得正艳,听到阎川河畔阴司娘的吟唱,他的心绪才会平静下来。
情人蛊,虽解,然蛊毒已深入心髓,此生不可解脱,这诅咒,是生生将他的复活之躯又置于将死的境地。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知道那些前尘往事。他和她,她和他,命盘里那些理得清理不清的,他悉数不会放过!
窗棂外的风吹得那火凤树有些凌乱了,一个侍童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被神荼郁垒怒喝了几声,羽鹜竭力忍住心头的痛平息道:“罢了,小事而已。”又对那侍童说道:“慢慢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