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说来。”

    铁拐犹豫道：“这个……法子，说出来有些耸人听闻，实在是有些难以开口。”

    李县尉道：“铁公子你大胆说来，我们战场上啥事没见过，你且安心说吧！”

    铁拐道：“那我便说了，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要把县蔚大人的肠子全部掏出来，然后系数清洗一遍，再把县蔚大人的肚子，缝……缝补起来。”

    铁拐知道这个时代还没有切除缝合这样的外科手术，这种操作方式明显超过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如果碰到一些神神鬼鬼的人，说不定会被人看成是妖蛊之术。

    所以，铁拐说出这个方法，真的很担心他们接受不了。

    果然不出铁拐所料，李县蔚张夫人苏烈等人听到铁拐的这个方法，尽管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们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望着铁拐。

    甚至连贺怀若都被吓了一跳，她自认为了解铁拐，知道铁拐平日里最是聪慧，许多奇思妙想的东西往往出人意料，但是这个法子确实太冲击她的思维，让她难以想象。

    张夫人尤其紧张，只见她颤声道：“这…这等…妖术，怎可施为？”

    李县蔚倒还算镇定，他轻声斥责道：“出尘，怎能对铁公子如此讲话，且听铁公子细细道来。”

    张夫人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于是她向铁拐福了福，歉意道：“铁公子，妾身冒犯了。”

    铁拐道：“夫人言重，这个法子确实有些耸人听闻，不过如果施救得当，可救李县蔚性命。”

    铁拐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如果运气不佳，也可能害了李县蔚的性命，他会肿脓溃疡而亡。”

    众人听到“肿脓溃疡”，又是心头一紧。

    大家谁也不敢说话，对于铁拐的这个方法，实在很难判断到底是福还是祸。

    李县蔚低头沉思片刻，沉声问道：“铁公子有几成把握？”

    铁拐心里一番估算，慎重道：“五五开吧！”

    其实在另一个世界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经常有小孩子被牛角顶破了肚皮，肠子都流出来了。

    农村的赤脚医生没有先进医疗设备，他们无奈之余，只好用酒精把孩子的肠子和伤口消毒一番，然后将肚皮缝合起来。

    大部分受伤孩子在个把月之后基本都能痊愈，根本不需要去县级大医院。

    这是农村常见的场面，铁拐小时候也看到赤脚医生这么做过手术。

    甚至农村的阉猪匠给小猪仔结扎，跟眼前的手术基本无二，也没有什么严谨的消炎技术和麻药。

    所以，铁拐心里这么一对比，感觉有五成把握，毕竟李县蔚如今这状态，几乎约等于等死。

    李县蔚再次陷入沉思，这是一个极难下出的决定，人在生死面前谁有会举棋不定，李县尉在心里不断衡量成败得失。

    良久，李县尉终于下定决心，道：“五分机缘已经很高了，总比要死不活的强。”

    张夫人和苏烈担心的齐声喊道：“老爷……”

    李县蔚摆摆手，阻止道：“你们不要再说了，老夫清楚自己的情况；铁公子，你大胆去做，只有试了才有一线生机，犹豫不决反而只能等死。”

    张夫人和苏烈再次心痛道：“老爷……”

    李县蔚：“你们都听好了，铁公子为了老夫不计名声不畏风险，可谓侠肝义胆；术后如老夫不治，你们当感激铁公子救治之谊，不得为难；出尘，你去签个生死状给铁公子。”

    张夫人犹豫一番，最终还是尊重李县蔚的吩咐，为铁拐写了一份免责生死状。

    李县蔚将生死状递给铁拐，道：“铁公子，你尽可放心施为，古有关公刮骨疗毒，那怕是曹阿瞒，都敢开颅诊脉视疾，想必老夫的胆识，不输前人吧！且看天公造化。”

    铁拐没想到李县蔚不仅自视甚高，且为人豪气干云，做事也是细致周到。

    铁拐接过免责生死状，点点头道：“李县蔚正气凛然，生死泰宁，在下佩服之极。”

    李县蔚讪然一笑，道：“老夫也是无奈之举，若非穷途末路，何人愿意在自己身上动刀子；不瞒小公子，如今这泸县城内已经没有郎中愿为老夫出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