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进了狗肚子”不一定是骂人的话(一)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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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过彩礼以后,央拉也能出门了;此时的央拉像出笼的八哥,叽叽喳喳莫名的欢乐。www.yuyingwx.com
张叔平想起语文上的一句话——欢乐是他们的,我却什么也没有——用在这里十分贴切,不管是拾发菜,还是挖獾猪,二大大、张湖平收获颇丰,这是毫无疑问的;张叔平忙乎了半个月才发现,向奉恒这一对小俩口也是真正的获利者——
因为心里膈应得慌,张叔平拿定了主意,明天到大川镇卖獾猪肉,自己不准备去了,让湖平和宗恒去,可以带上央拉。
不到11点钟,宗恒和央拉先回来了,带了两套猪下水,包括猪头猪蹄子,还有猪肚子里的板油。说是给大大家送了一套,剩下的两家平分了,在吃吃喝喝方面,二大大二大妈一向很大气。老妈本来准备吃点现成的得了,没想到二大妈这样处理了,当然也没话说,人家把大活干了,成果还平分了一半,偷着乐吧。
都是好东西。獾猪的肚子要留着,切成条晒干了,可以治胃病,《本草纲目》有记载,獾猪肚性温,味甘,具有中止胃炎,健胃补虚的功效;獾猪的板油炼化后埋进土里,可以长期保存,用以治疗烧伤、烫伤。
央拉是非常高兴的。两家的饮食差别太大了,央拉家以肉食乳制品为主,牛肉呀,羊肉呀,就连零食都是牛肉干、羊肉干,他们的肉干并非熟制品,腊月里将牛羊宰杀以后,将鲜肉分割成条条块块,连冻带吹风,就成了风干肉,张叔平曾经问过央拉,“那样好吃吗?是不是膻味很重?”看央拉说起来都要流口水了,“好吃好吃,一点膻味没有。”这当然是肉食民族的饮食习惯和爱好了。现在的央拉只要提起肉,也会吞咽口水的。这十来天跟着向奉恒到张叔平家,虽然是变着花样的招待,不还是顿顿的面食吗?打头的几天还好,“三姑妈家的饭香,许多吃法我们都不会做。”吃着吃着,央拉顶不住了,长年累月不见半点腥味这怎么受的了。
今天倒好,有二十来斤肉,下水也是肉,谁说不是呢?三姑爹背煤不在家,季平代替二哥放羊去了,嫂子和坤宁到地里干活去了,家里是三姑妈和叔平,三姑妈明显地想偷懒,叔平在那里神游,该自己大显身手了。
“三姑妈,花椒在哪?”
“花椒家里没有了”
“八角呢”
“也没有了”
“生姜有没有?”
“别问了,除了青盐、醋,再没有其他的调料。”
“酱油呢?”这不是杠上了吗?老妈说了除了青盐、醋,再没有其他的调料,准确地说,不是没有了,而是没有过。你说一年四季不见荤腥,要大调料干什么。大调料是过年的时候,当年货备一点,年过完了,这些年货也就没有了。当然不能对央拉这么说,老妈也是要面子的。
眼看老妈就要急眼了,张叔平赶忙接过话题:“央拉,我们家有自家酿的醋,从来没有用过酱油。这样吧,向奉恒不是明天要去大川镇吗?你也去转一转,玩一玩,顺便把这些调料买回来,然后再烧下水吃。獾猪肉尤其腥骚,没有调料会很难吃。”
嘚,无意中把老妈的话语权给夺了。央拉在我们家期间,老妈在行使半个婆婆的权力,看老妈也是很享受的。
“老妈,我这只是提议,提议,你可以否决的。”
“我否决个啥?你把人家的心思都给提起来了,我再否决掉,我不嫌得罪人吗?”
“你是半个婆婆,得罪他们咋啦?”
“正因为是半个婆婆才不好得罪,免得将来连路都断了。”这也就是老妈的说辞,央拉跟着向奉恒跑出来,事实上是把自个人的后路断了,很难再回头了,只要向奉恒不胡来,安心过日子,对央拉好,婚姻是没有问题的,央拉也不会再跑回去;现在彩礼也谈妥了,等于央拉的父母接受了他俩的婚姻,也不会出现抢人之类的事。我们这一带有句话叫藏民的牦牛认一个圈,似乎是说藏民死心眼,又何尝不是对他们一诺千金这一品行的肯定。
一听明天可以去大川镇,央拉当然高兴了,大川,大川,耳朵里都听出老茧了,不知道是个啥样子。
这一整天张叔平都躺家里。赤脚医生说发烧了要多喝水,多到怎样的程度没有说,他自己可能也不是太清楚,张叔平不愿意多喝水,只是因为有两个不方便,一是烧开水不方便,二是上厕所不方便,这两个不方便在冬夏日呈反方向运动。冬天是上厕所不方便,咬着牙钻出热被窝,再绕上一大圈到院子外面的旱厕,都冻成冰棍了;夏天是烧水不方便,夏天不生炉子,通常是做完饭就着灶火烧点开水,大部分情况还忘记烧开水了,家里也没有暖瓶,在张叔平的印象里,感冒发烧、闹肚子通常是连在一起的,喝凉白开越多也就越容易闹肚子。
家里治疗高烧的方法,一是冷毛巾敷,再全身擦。就像人一样,村庄也有绰号,小孩们为对方喊了自己村庄的绰号打架也是常识。张叔平很不理解,自己的村庄为什么被称为“干驴皮”,那两眼古井多好啊,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