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求不得,难解一厢情愿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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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叔平不知道是怎样出了校长室的。www.airanwx.com似乎出了一口恶气,但心里仍然空落落的,心里清楚经过这么一闹,在这学校里自己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

    对这学校,连同这庄子张叔平还是十分的留恋。自己的好些同学就在这庄子上,来往非常好,其中的一些还是一生可以信赖的那种:因为庄子大了,比到来自犄角旮旯的同学,他们的身上有一种大气、侠义、豪迈的特质。

    回想同项校长的过往,张叔平只能叹息。项校长学识渊博,在同学们的心里是神一样的存在,张叔平也不例外。初三从乡中学转到山台中学,就是冲着项校长的名气来的,现在想来,这步棋走错了,好老师不一定是好校长。

    一切都是那么的阴差阳错,也怪自己年轻气盛,所有的任性都要付出代价,不在当时,就是日后。

    刚转学不久,就碰到了一件尴尬事。周日回校,路上发现了一窝蜜蜂,张叔平和伙同另外俩同学掏蜂蜜,只张叔平倒霉,眼睛被野蜂蜇了个大包,一进校门就被同学们嘲笑上了----明明被人打了,还怪给了蜜蜂,这尊容恰好被项校长看到了,没吭声,一脸肃然地走了过去。

    时隔不久,张叔平又和一位同学在晚自习上说笑,恰好被项校长抓了现行,先冷冷地说了句“基因里有问题”,又冷斥张叔平“害群之马,人人得而诛之。”

    事后张叔平想了几天才想明白,同学的父亲也是中学语文老师,课讲得很好,瑜亮情结能理解,大人的事更应该在大人之间解决,这种如蜂蜇人,骂人不带脏字,对晚辈出气的方式,实在令人难以敬服。

    同项校长的另外一次遭遇,被石天照称之为“撒尿事件”,听着严重,实则很无聊,属于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的那种。

    当时是课外时间,张叔平和石天照在西山屲散步,走着、走着尿憋了,总不能跑回去撒尿。100%的同学都是野外解决。石天照喊了声“项校长来了”,张叔平认为又是“狼来了”的那套把戏,没有理睬继续放水;没想到这次是真的,一回头项校长面无表情,撂了句“人同禽兽的差别,就是人有羞耻行为。”眼神象是瞅谁家的癞皮狗。

    这让张叔平十分羞恼:这也太刻薄了,荒郊野外,谁还没有急处,好像所有的学识都用在嘲弄、讥讽、挖苦人了,再差劲也是你的学生呢。

    真正把项校长得罪死的,还是跟项师傅的那次打架。学生同灶头师傅的矛盾是天生的,那次也是项师傅先动手,项师傅是校长的侄子,心里一直在忐忑,顾校长始终没发声。

    原来在这等。

    走出校长室,张叔平不断地安慰自己,真没什么,天塌不下来;但绝望是真实的,厌恶也是真实的;人误地一茬,人误人一世,是个农民都知道这个理。

    看看这熟悉的校园,想想这五年来的时光,心里像是塞满了麦草,扎得难受。

    同村的宁静音位居理科预选榜首。

    张叔平还是跟同学们打了招呼,说了些啥,一点都没印象了。

    背起铺盖卷走人,原是要躲着宁静音的,还是在校门口不期而遇,只觉得两人的境地立马有了天地之别,彼此的欢乐和忧伤都是掩不住的。

    张叔平机械地点了点头,准备擦身而过。宁静音轻轻地说:“张叔平,还是有机会的。”

    后来,在很长的时间里,张叔平一遍遍回忆:宁静音是不是说了这句话?也会怀疑那天在校门口是不是遇到宁静音了?有许多次是可以问一问的,又觉得没啥意思。

    下午三四点钟了,还是先到姑舅爸家打声招呼再走。姑舅爸是二大妈后面的亲戚,这亲戚就有点远了,本来是可以不去的,主要是因为林飞雪,同学的时候飞雪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学校在西屲里,姑舅爸家在东山根,泉滩旁边的白杨林直对着的巷口。

    在庄门口停了停,里面很热闹,有人在三弦子、板胡的伴奏下唱《刮地风》:正月里来是新春呐,青草芽儿往上升,天凭个日月人凭个心呐;二月里来春风刮哎,只等天公把雨下,吃土的尕娃们呐你就河沿上跑啊……。

    还是推开了庄门,院子里不见人影,墙角的老杏树投下了一地的阴凉。

    张叔平将铺盖卷卸在了廊檐下,跨进了堂屋门。屋里围满了人,炕脑头是姑舅爸拉二胡,还有一个操三弦子的,右手边靠窗户是个老头子,一脸陶醉地扯着嗓门子唱《刮地风》,已经刮到了腊月门:腊月里来日子吗短哎,有钱人们花不完,穷人们刮个头了也要过上个年呐。

    还有《珍珠倒卷帘》、《下四川》等民歌,只要姑舅爸有空总要凑上一帮人,将这些适合屋里唱的民歌走上一遍,亲戚们都耳熟能详了,一地的听众打上节拍唱着和声。

    放下了家伙什,姑舅爸笑呵呵地:叔平来了,炕上来,搛菜。张叔平忙着推辞,说是去找飞雪。

    没名没节的,图的啥乐子?一旁的客人悄声说:今天林飞雪到县城里对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