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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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打断:“太子殿下,你可认清自己的身份了?”

    叶筝的脸色比太子更先一步凝重下来,她转头,不解的目光紧盯在明涯身上。这目光存在感太强,明涯不得不转眸回应她:“简简,这是他必须要认清的问题!”

    蓝袍太子在桌下握住了女子的手,捏一捏,示意她不要冲动任性。“请问先生是何意?”

    明涯瞥他一眼,正声道:“太子可知,太子纵有万好,终究不是天子。”

    她一字一顿说得很慢,这一声声,便如清夜之钟迎头击在他耳畔。

    明涯又说:“天子万般不是,其位无人可伤。”

    见太子沉思,她知道这话他听进去了,“你是太子,是正统,是未来的大道,万不可因一时冲动,被贪欲蒙蔽双眼,做出不该做的事情来。”

    叶徵低垂眼眸,微颔琼首。

    这些日子以来,皇祖母时不时就要把他叫到慈安宫去,告诫他情势是多么紧迫,他如今的处境是多么危急。明里暗里,要他多多拉帮结派,多多存储力量,以备不时之需。不时之需?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不时之需”到底指的是什么,可他一旦去想,便只看得见满目的血雨腥风、遍野哀鸿。

    他不能去想,那是大逆不道,那是自毁前程。可皇祖母逼着他去想,父皇逼着他去想。他无法开解自己,此话又无法向外人言说,他只能一遍遍地深陷无边无际的噩梦,深夜时分心悸着惊醒。好在身边还有简简安抚他,否则,他怕是早就崩溃了。

    如今明涯先生回京,同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正击中他扭曲斑驳的心。她看见了他的处境,她在向他提醒,那些密布的乌云,那不见天日的阴影,都只是为了蒙住他的眼睛。

    走出房门,看见初冬干涩冷冽的天空,枯枝横斜着蔓延,仿佛要割裂这清明通彻的天际。叶徵深深呼吸,将空气中清冷的寒气尽数吸入肺腑,熨烫一周再缓缓吐出,眼神是几多清明。

    他握住叶筝的手,在他心底纠缠不清的阴霾尽数散去,他笑着对叶筝说,“简简,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纵使时局再波折动乱,纵使再多人推着他逼着他做出师出无名的事来,他也能勒紧马缰,坚定地拒绝。

    叶筝笑笑回应,心中亦很开心。虽然她不同意老师说的“天子万般不是,其位无人可伤”,但至少如今阿徵不再沉闷纠结,能少一桩心事,她也能走得更干脆些。

    因着这,五日之后,十月十五那天,蓝辙来东宫接她回家的时候,她望向阿徵的眼神坚定如斯。

    宋谦得知蓝世子在东宫外求见时吓了一跳,心想蓝世子什么时候也要求见才能进东宫了?是他脑子抽了吗?待他赶到东宫外见到蓝辙,听清楚了蓝辙这一趟的来意,他呆立原地,心想干嘛呀这是,还不如让我死了呢!

                                                    哭丧着脸,宋谦试探着问:“蓝世子是有什么事要同松姑娘商议吗?不如进偏殿一叙?”

    白袍男子长身玉立,挺拔如松,初冬的寒风吹动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他单手负在身后,神色谦和,态度坚定:“不必,我今日来,是来接叶筝回家的。”

    回家?回家!

    宋谦心想我不要命了吗?我得多大的胆子才敢去跟太子殿下说蓝世子要把松姑娘接回“家”?恍惚间,他总以为自己脖子上凉凉的,伸手摸摸明明什么都没有,他才鼓起勇气对蓝辙说:“蓝世子玩笑了,东宫就是松姑娘的家,何来接松姑娘回家一说呢?”

    蓝辙并不打算跟他打机关,他只是说:“有劳宋大人通传。”

    蓝世子虽然语气温和,不代表他有耐心再说一遍。宋谦胆子再大,也不敢继续歪缠下去。心一横再横,连着横三次,宋谦才给自己打足了气,转身向东宫走去。

    等到太子殿下听完,冷笑着问:“家?谁的家?”时,宋谦才真切明白,自己今日,是死到临头咯。

    听到外殿的动静,内殿看书的叶筝撩开静垂的帘幕走了出来,“怎么了?”

    叶徵站起身,挥手示意宋谦离去,“没事儿简简,你看你的书,不用管。”

    合上手中还在看的话本,放在一旁的高几上,叶筝狐疑地看他一眼,叫住了转身离去的宋谦:“等等。”

    宋谦深知此刻不能等,顾不得许多,他装作没听见叶筝的话,大步疾速逃离了此地。

    秀眉倒蹙,叶筝察觉到了不对劲,往日里宋谦不敢这样将她的话置若罔闻的,除非是,叶徵的授意。复转身看向发令的人:“阿徵,怎么了?”

    已经转身坐回原位的太子漫不经心地避开了她的视线,他垂着头,将刚刚搁下的笔重新拾起,在砚台上沾了笔墨,轻刮笔肚,认真地写下隽秀的字迹。“没事,简简。”

    他不会说谎,不愿说谎,可是如今简简问他,他也确实不愿对她说。

    提了一口气堵在心底,叶筝明白他如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