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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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率先推开了门带她走了进去。

    院子里只有小小两间卧房连着一间柴房,连一个像样的堂屋也没有,院子中央的空地上,摆着一套有些陈旧的桌椅,四周的墙角都结了厚厚的蛛网,看来是许久没人居住了。

    偏偏在这一片腐坏的气息里,她却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细想了半天回过神来的人,惊讶地扭头看向了身边的神君,见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才确认了心底的疑虑。

    点点头的陆伯都有些难堪地避开了小狐狸的目光,盯着地上长满青苔的砖头低声把真相说了出来:

    “这座山上一个灵兽一位仙族也没有,是因为从前世代都有月族神兵把守,是个被霸占的宝地。

    自我母亲出事后,虽然无人把手,大家却也都嫌晦气,不肯再来了。你是不是觉得此地残留的生息,熟悉却又不敢说出来?

    你没猜错,这个地方就是我母亲软禁白少春父亲的禁地,明面上他们是软禁在月族的深宫里,可我那总嫌不解恨的母亲,背地里大部分时间,都把他关在此                                                地,这逼仄幽寒,无人问津的日子他过了几十年。

    所以即便白少春屡屡生事,我也总不愿深究……”

    接下来的话负手而立的人没有说完,一旁的孟望舒却听懂了。因为母亲当年的所为,这个年轻的神君对那鲛人父子总心怀亏欠与内疚,是以他从不追究,反而愿意为了白少春涉险,也是因为心中有愧想要偿还一二吧。

    “三界都说她是月族之耻,是神界最大的恶人,可她也的的确确是从小把我抱在怀里,教我说我,扶着我学走路的娘亲,是那个费尽心机把我生下来,又处心积虑想要为我争取一切的人。

    我知她罪大恶极,却也知道,她不过是我外祖训练出来保护我那个病弱舅舅的工具,她不择手段,残害苍生,疯魔了一般屠戮鲛人炼丹给我那个舅舅续命。

    又疯了一样拆散你母亲和我父亲,拼了命爬上昆仑的后位,又自己建了宫殿疯疯癫癫地在那荒山野岭里称王。

    也是因为她的母亲这一生都没有承认过她,疼爱过她,只一心把她当成辅佐儿子的工具,长大了以后自小结亲的夫君也从未心仪过她,她这一生,从开头原就是错的,最后只落了个罪大恶极的下场,还留下一个能替她还一点情债的我。”

    说完这些的陆伯都并不敢转过头去,他怕身后的人看见自己通红的眼和满眼的泪,也怕他袒露了这多年来压抑在心里的感情和对母亲那不敢言于人前的怀念,会让那只小狐狸厌弃了他。

    他只紧紧地咬住嘴唇望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白墙,迟迟不肯转身,直到有一个温热的身躯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才觉得绷紧的全身稍稍松懈了下来,随着慢慢放松的身体,他也终于松开了嘴唇,大大方方的面对自己的眼泪和难过,轻声抽泣起来。

    这些年来,他时刻谨记自己是未来的昆仑之主,匡扶月族和继承天下九部这两座大山压得他一刻喘息的时间也没有,从幼时就开始早起修炼,夜晚跟随父君习武,几乎没歇过几日。

    母亲是三界的罪人,也是没有坟冢可以祭拜的孤魂。每个银袍女子入梦惊醒的夜里,他都只能独自一人来到山下那个小小的院子里,独自回忆小时候那不多的温情时刻。

    可前些日子,这只小狐狸不管不顾为了自己冲进怨龙那幽深黑暗的湖底,几乎是豁出性命去救自己的时候,他包裹着一层硬壳的心,忽然就裂开了一道缝。

    那张明媚的脸像一道无法躲避的阳光,直直的照进了他的心里。这个世上,原来不是只有等着自己守护捍卫的月族和山上的生灵,这个世上,也有一个人,可以抛下一切守着他,为了他豁出自己的命去。

    沉浸在思绪里的人紧紧地握住了环在腰间的那双手,却听见身后那个懒倦的声音开了口:

    “我当你是个看得透的,是以一直没跟你提过这些事。只要就有活物的地方,就有流言蜚语,若陆上神面对这些都无法自处,千百年来被传魅惑人心,危害四方得位不正的仙族,例如我们九尾,又当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