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抱走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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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脑袋,说:“进学还是要去的。”

    老夫人无法,只得吩咐半夏仔细照顾,又盯着沈明语喝了药,方才放她回去。

    次日起来,沈明语便觉得头重脚轻,浑身飘飘然,鼻子也堵住了。

    半夏担忧她,侍候她服药后,柔声道:“世子,不如咱们今日在家歇息,还是别进宫听学了吧?”

    昨日那袁小侯爷多番刁难,今日又要听江太傅讲学,世子这般病恹恹的,去了宫里岂不是前有狼后有虎。

    沈明语服药后鼻子总算畅快些,深吸了口气道:“我第一日去,料想江太傅不会太过明目张胆,且还有五哥跟着我呢。”

    用完早膳,沈明语便与萧明景一同进宫了。

    今日太子仍是没来,袁为善闯了祸被关在家中禁闭,被揍的几个官宦子弟也缺席了,文华殿稀稀落落几个人。

    论理说,江太傅身为内阁首辅日理万机,不过挂个太傅头衔,并不必来文华殿讲学。但自从七皇子被贬去行宫思过,江太傅便来得勤快了。

    说勤快,也不过是七八日来一回。但今日沈明语第一日听学,江太傅有意过来看看。

    江太傅身为淑妃兄长,祖上却并不显赫,才华亦是平平,只因妹妹深得圣宠,才渐揽大权。

    他这人素来做派圆滑,即便在文华殿多番为难太子,也叫人寻不到出格的错来,反倒得了圣上夸赞,说他不偏不倚,待皇子们一视同仁。

    文华殿如今只有五位皇子听学,除了缺席的太子与七皇子,尚有三皇子、五皇子、九皇子三人,每人三五个伴读不定。

    三皇子跛脚,五皇子口吃,这两位于继承大统毫无希望,是故一个懒散一个木讷,他俩的伴读都是母妃家里送进来的。

    九皇子年方十岁,生母乃是宫婢,不得圣宠。他自幼养在皇后膝下,与太子虽不是一母同胞,却比一般兄弟更为亲近。他仅有一位伴读,正是章老的孙子,章序知。

    众人落座后,江太傅进了文华殿,随意扫了眼,目光在沈明语身上停留片刻,很快挪开了视线,开始讲《管子》。

    昨日沈明语挑灯夜读了太子笔札,又得了萧成钧讲解,自然烂熟于心。

    但她也不敢松懈,盯着江太傅讲课,脑子里的弦绷得甚紧。

    三皇子对她很是好奇,频频侧头,揉了个纸团丢过去,小声问:“喂,你昨日亲眼看见袁蛮子打人的,是不是?”

    沈明语刚捡起纸团,就被江太傅冷盯了一眼,面色一沉,“沈小世子,专心听讲。”

    沈明语不敢辩解,只得悄悄把纸团塞进袖里,“是,太傅。”

    江太傅却并不打算饶过,冷道:“沈世子,我知你家世贵重,背后倚着萧、沈两家望族,而今沈老将军又在西北立了赫赫军功,年少气盛也是有的,念在你第一日来,走神便也罢了,若叨扰诸位皇子听讲,实在罪过。”

    “谨听太傅训诫。”沈明语垂着头,觉得风寒的病症又加重了些,愈发头昏脑涨。

    萧明景看她不对劲,本想关切她两句,被江太傅冷冽一扫,立马噤了声。

    一堂课下来,沈明语趴在桌上,强撑着精神看书。

    萧明景忙过来探她额头,吓了一跳,“六弟,你发热了,要不回去罢?”

    沈明语摇摇头,“不成,便是我想走,太傅也不会同意的。”

    话刚落音,却见江太傅不知何时到了她桌前,敲了敲桌沿道:“沈世子既然想走,那便走罢,这进学不是来享福,哪里比得上在家中舒适惬意?你这番模样,搁在旁人眼里,不知我如何待你刻薄。”

    沈明语抬起头看江太傅。

    “恕太傅见谅,我今日确实身子不适,五哥这才问了我两句。”她强撑着力气站起来,拱手行礼:“学生第一日来听学,不敢造次。”

    江太傅冷哼一声,道:“你说                                                着是不敢造次,辩白的话却没停过,既然嘴里闲着,便站到殿外去,诵读。”

    一直坐在沈明语身后的章序知鼓足了勇气,恭敬道:“太傅,沈世子绝不是那般油嘴滑舌之人,瞧他面色惨白,的确是风寒之症,还请太傅宽宥他这回。”

    江太傅眼神更为冷冽,声音隐隐带了怒意,“原先七皇子风寒高热,听学仍一声不吭,怎的,他一个小世子,竟比堂堂皇子还娇贵了?你若也闲着,陪他同去!”

    看章序知还想求情,沈明语忙按住了他的胳膊,“章兄!”

    “太傅,我这就出去诵读,还请太傅饶过章公子失言。”沈明语目光平静,轻轻拍了拍萧明景的肩,淡淡道:“还得麻烦五哥替我做些笔记,总不能落下功课。”

    江太傅初见这清隽少年时,只当他怯懦胆小,却不曾想,眼下这般眼神淡漠、面色冷冽的模样,竟有了几分天生贵胄的影子,像极了某位远在边关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