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师门之谊 第(3/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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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刘青吾说“一起吃饭吧”,就晃动着他二百斤的躯体,像只蹒跚的肥鸭子似的快步溜掉了。 

    刘青吾错愕地站在图书馆门口,看着乔增德快快溜掉的背影,仿佛已经听到乔增德幸灾乐祸的那句“活该”。 

    刘青吾明白了。如果自己不能按时毕业,那乔增德永远有正当的理由,变着法儿地索要礼物,让她请吃饭,并支使她干杂活儿。孙平尧的病会三天两头长出来,那她就要拿出无数个半天一天给孙平尧打着车满瀛京跑。 

    乔增德连份内的论文指导都做不到,如果她的论文写不出来,乔增德只会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刘青吾明白为什么乔增德会在一开学的时候就大骂学生“不及格”。如果学生真的不及格,那么学生就不会拿到录取通知书。开学的下马威是乔增德打击学生为自己推卸责任做的铺垫。 

    学生没有信心写论文,那么学生的论文就永远写不好;论文写不好,学生就毕不了业;学生毕不了业,乔增德就有充分合理的理由让学生延迟在校园里;只要学生在校园里延迟,乔增德就有收不完的礼,有用不完的免费奴仆;学生永远做着免费的奴仆,就不会有真正智识的增长;学生没有智识的增长,就无法识破乔增德的伎俩。 

    刘青吾倒吸了一口凉气。乔增德不是一个“老师”,乔增德是个木匠。 

    村里的木匠铁匠教徒弟就是这种思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乔增德夫妇这开源节流的法子如此娴熟,王奇知道吗? 

    刘青吾约着王奇吃午饭,她还没有问什么,王奇就先开了口:“听说师母让你带她去医院了?” 

    刘青吾说:“嗯。”她不关心王奇怎么知道的,在这个学院里,恐怕有人放个屁,都能成为谈资。她要听听王奇怎么说。 

    王奇骂一句“靠”,打开了话匣子:“我刚来第一年,新学期报到第一天,我高高兴兴地来找他,见见新导师,结果他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很长时间里,我都不敢出门,就怕碰见他和师母。我都精神分裂!靠!咱们那位师母啊,他们两口子刚来瀛京没多久,说是水土不服,其实他们天天吵架,吵了架咱们那位师母要不就去医院要不就离家出走,她去医院每次都叫我陪她去,说是不认识路。靠!我也刚来瀛京好嘛!我们就打车去医院,最近的医院她还不去,非得去瀛京圣康医院,打车到那儿一个来回就是三四百块,我还得请她吃饭,他两口子吵架是家常便饭,我就天天陪着这位师母去医院。咱们这位导师呢,也不指导论文,就是谩骂,骂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哎,一到饭点咱们那位师母就打电话来吃饭,我就要请他们两口子吃饭。我们那时候读博士才几个补助啊,每个礼拜请他们夫妇到外面吃饭,你都不知道,我那时候都精神分裂,觉也睡不着,我就问包霜蕊,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导师吗?结果,你猜咱们这位从长天跟着导师到瀛京的师姐说什么?靠!她说,就是要给我颜色瞧瞧,也不知道是她要给我颜色瞧瞧还是咱们这位导师要给我颜色瞧瞧。咱们这位导师夫人,院长夫人,那架势是以皇太后自居,特别爱占小便宜,总爱到学院来逛荡,找同事借钱都不还。他们家的那个女儿,胖胖的,也不结婚,留一个特别夸张的发型,出国留学去机场,都是我给她打车拿行李,人家连句谢谢都不说,靠!就他们家的孩子金贵,我在家我妈都没舍得让我干那么重的活儿,靠!他家女儿那么胖,就让我给她搬行李!” 

    刘青吾没有插话。她静静地听乔增德娴熟的伎俩,也看着王奇。 

    王奇染上了乔增德的症状。 

    刘青吾暂时顾不上诊断王奇的症状,她在确认新的问题:王奇知不知道,她让自己和乔增德一家打交道如同把她往火坑里推。如果王奇不是故意的,刘青吾就原谅她。如果王奇是故意的,那么刘青吾将另作打算。 

    刘青吾不想女孩子之间互相伤害。 

    王奇絮絮叨叨一中午,临了叮嘱刘青吾,千万不要跟别人说。 

    刘青吾没有回答她。 

    王奇刚一离开,乔增德打来电话,让刘青吾下午去财务,给他报销差旅费。 

    刘青吾忍下巨大的恶心,下午找乔增德取报销材料。 

    乔增德讪讪地笑笑,绝口不提开题报告的事。 

    刘青吾想着乔增德的表情和王奇的话,带上一本书,慢慢走在去财务大厅的路上。她知道,这一下午,乔增德的账肯定报不完,所以,她不着急。 

    乔增德急切切地溜走,要么他是故意不教,要么就是乔增德根本不懂她要做的研究。 

    刘青吾想,真正有水平的人从来都是惜字如金,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讲话的分量。那么乔增德何以日复一日地滔滔不绝? 

    刘青吾查看了乔增德的发表的文章,那些文章有带着老婆孩子名字的,有带着学生名字的。按王奇的说法,她写的文章都是直接送给乔增德,她连名字都不署。那么乔增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