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联姻平祸 日落之虑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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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散,反而让众人觉得诡异。

    竹林深处一座小院张灯结彩,终于有了些喜庆氛围。

    陈台甫心中极其不悦,转念想到是因为自己当初出格之事,才导致小妹处境至此,内心愧疚,不好发作。

    一个形容稍显清瘦的男子身着婚服,和一众宾客站在院门处,眉眼弯弯,盛满笑意,见众人走近,连忙迎上去:“在下金沅,前日不慎摔到了腿,有失远迎。”说完,对着众人作了个大揖。

    “今日为金陈两家永结秦晋之好的大好日子,为何不见令尊?”陈台甫发问。

    “这位想必就是兄长大人,”金沅微微颔首:“家父本已到场,只因收到密报,事关天下百姓安危,不得已离去。”

    “哼,作为东道主,如今又娶了我小妹,大婚之日道路不清,宾客不迎,礼数何在?”

    金沅略微迟疑,恭敬道:“今早我已经派人去往城门口迎候,想是出了什么差池,这是金沅疏忽了。”说着,又向陈台甫行了一个大礼。

    陈台甫看着金沅恭敬的态度,心想果然和传闻里的一样,一个最不受宠的庶子,他对云容更觉愧疚。

    事到如今,陈台甫只有希望金沅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不要再加深他的罪孽。

    媒人致辞之后,金沅方才一瘸一拐地走向轿子,伸出手,柔声道:“娘子请下轿。”

    在砥原的时候,云容常常让侍从丫鬟们和自己一块玩闹,六岁的时候在母亲的哭骂声里,她第一听见金沅这个名字,后来这个名字经常和怯懦、无能等字眼联系在一起。

    在和侍从丫鬟们的游戏中,他变成了茹毛饮血的弱智怪物,几次在梦里把云容喉咙咬断,她大叫着“金沅”醒来。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渐渐明白了婚约不过是政治的产物,这是他和她两个人无法逃避的悲惨命运。

    传闻里,他的出生导致了其母的死亡,煜都王称他为“孽畜”,他被当做牲畜养大,所以他古怪孤僻,而砥原每一个人都真挚地爱着云容。

    多少个无法入眠的夜晚,纯善的她怀着对他的同情直到天明。

    从砥原到煜都的一路上,她被不知指向哪里的命运折磨得难以喘息。

    而现在,所有她想像过的关于他的画像都模糊了,自己激烈的心跳就是回荡在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丫鬟掀开门帘,云容缓缓伸出手,轻轻放在金沅手中,便被几乎感觉不到的力轻轻拉起来。

    两只手接触的一瞬间,金沅心下一惊,她像一块玉,没有杂质,透明,至纯至柔,又像一团春天的香风,和煦之至。

    此前只听说陈云容受尽宠爱,却不知为何,此刻算是明白了,就算是初见她也会愿意有人为她赴死。

    只是,这样的人能承担得起沉重的命运吗,金沅忍不住为她担忧。

    夜晚,金沅进入新房的时候,云容已经疲劳难耐,听到动静赶紧端坐,心中祈祷着他的相貌不要太吓人,不然自己的反应一定会很失礼。

    金沅吸口气,屏气凝神,轻轻揭起盖头,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相互凝望。

    月色如纱,人群逐渐散去,府邸里归于平和宁静,好久心中没有这样舒缓下来了,陈台甫在小花园的石凳子顺势坐下,他不知道自己前半生造的孽清算完没有,如果已经结束,他想离开煜都、离开砥原,去北方,找一个人。

    *

    圆月之下,大漠如雪,一人一骑从中部地区跋涉而来,扬起阵阵沙尘,极速往一处绿洲而去。

    近百年来,天气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这是日落一族所众知的,冬季干燥寒冷,夏季漫长炙热,沙漠中的绿洲已经干枯了不少,昼夜温差极大,大家的日子越来越难熬。

    近来,日落一族的领头人聚集在一起,共商大计。

    “为今之计只有往中部地区走,”五十岁上下的健壮男人眼神坚定,茂密坚硬的胡子透露出他倔强的性格,此人正是日落一族的族长岩。

    “只有往那边去                                                了吗?”

    众人顺着岩手指的地方看去,穿过西部五郡广袤的沙漠,往东走跨过生存条件艰苦的戈壁,便无限接近这片土地上最繁荣富庶的中部地区。

    而中部由砥原陈氏和煜都金氏共有,依靠着平坦肥沃的土地,中部地区物产丰富,经济发达、文明先进,自然是重视边境的戍守。

    曾经南部三郡联合起来,来自各个种族的智者、背叛者们数次翻越屹山——横亘在中部和南部绵延数千里的巨型山脉中最矮的山峰,也不曾打开驻守在偏南地区的金氏的一座城池。

    北方的森民智者曾起贪心,挥师南下,不过数日便被陈氏赶回了北部原始森林最深处,至今无人能寻。

    就连有奇功异能的物灵,也从一个独立的种族,逐渐沦为了中部人的仆从,几近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