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葳川喜事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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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月过去,年关将近,赊月喜事传千里,全葳川都在传司徒清全要为柳氏举办一场“国母”级别的寿宴。

    传闻在大众听来,暗示意味浓重,似乎葳川已经换了主理人,旁支有着代替主家的迹象。

    司徒清野还是每天绝大部分时间待在飞耳阁里——建在葬花城郊深山的小楼,葳川情报的命脉,其余时间还是会在各处亲力亲为地处理琐碎杂事。

    一群群白鸽从山顶小平台放飞,极快地消散在各个方向,又有一只只零散的鸽子飞回阁楼的小窗。

    这些鸽子经过严苛训练,能精准地找到目的地和出发地,又能全力躲避潜在的各种威胁,物灵大量消失后,它们维持着葳川情报网的完整。

    一只身子矫健的鸽子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后,稳稳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上。

    司徒清野拿下纸条,是瘦长而遒劲的字体,竟然是司徒清觉来信,他有些惊讶,不久又恢复了胸有成竹的神情:果然,柳氏已经开始布局,那自己也要认真赴宴了。

    柳氏往葳川其余三郡发了大量的请帖,不论出身不论穷富,只要有一点名气的人收到了。

    *

    唤雪,葳川最北端的小城,司徒清友披着斗篷身着貂裘,一手牵着凶猛恶犬,一手提着只肥硕野兔,在十几人的簇拥下走进府邸。

    “真是妙极!”他大步穿过垂花门走到内院屋内,一面嘱咐下人将野兔用笼子装起来,一面配合仆人解开外衣,换上家里穿的暗纹织锦长袍,脸上止不住的得意。

    他换好衣服走进正厅时,家中长幼正聚在一处,司徒献手中拿着一封信,推敲着写信人的用意。

    “我看时机已经成熟了,”贾氏坐在榻的另一边,一边说一边向司徒清友招手,示意他做到旁边:“不管怎么说,你们这一辈里就还剩下你个当长辈的,现在司徒清野已经渐渐垮下去,你也应该出面主持下了。”

    司徒献摩挲着自己浓密的胡须,看了下屋内坐着的后辈,又看向乖乖坐在一边的司徒清友,思考片刻后,缓缓道:“我们一家在这荒凉之地挣扎谋生已经太久了,就算不能为葳川尽到一份力,也至少要将友儿送到葬花城。”

    “为什么要去葬花,”司徒清友自由长于大山密林,虽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早就被宽大天地养成了个好自由爱玩耍的性子。

    他目前的愿望就是改进打猎武器,然后抓满一百只野兔:“听说葬花没有高山也没有密林,到处都是街道、行人,最可怖了!”

    “竖子!”

    刚才看见他满脸通红地走进来,司徒献就已不满,本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发作,司徒清友一番天真发言让他顿时气上心头。

    “本来就是,什么事能比打猎有趣。”

    司徒清友不懂,为什么父亲总是忧心忡忡,天地宽广,白云飘流,世间不应当有烦心事。

    “你已经十五岁,应该懂得些道理了,”司徒献痛心道:“我们一家本来就该在葬花的,只是因为一些龌龊的争斗才流落到此,我们早该回去继承祖宗遗德,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这次偏偏是‘冤家路窄’,柳氏毒妇,谁人不知她打的什么算盘,我偏偏不让她如意……”

    司徒清友瘪嘴道:“您都说了是龌龊斗争,您这次搅进去又能捞到什么好处?”

    贾氏赶紧拍拍他的脸,嗔怪道:“小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趁父亲还没发作,司徒清友向母亲做个鬼脸后,一溜烟跑了出去,留下司徒献失望又无奈地摇摇头。

    *

    最西端的闻风,金兵驻扎的主阵地,司徒氏在这些边的管理基本被架空,这里的司徒氏早已失去了贵族身份。

    为了维持奢华的生活,从十几年前开始,他们基本选择和闻风当地有钱而无身份地位的家族通婚,其余几个地区的司徒氏不再承认他们的血统。

    司徒清觉是典型的落魄贵族,也十分爱惜羽毛,时年二十有八,本来可以依靠自己的身份随意挑选城中闺门小姐,但始终不肯,城中关于他的传闻颇多。

    作为司徒氏在闻风的代理人,他既无权势,又无钱财,生活清贫,但始终向往着葬花,空有一腔尧舜志。

    他拿着请柬,看着大街上金氏巡视的驻兵,陷入沉思。

    赊月处处张灯结彩,甚至还没到赊月,在闻风和葬花处处也洋溢着喜气,仿佛葳川中南部全部沉浸在节日的狂欢中。

    *

    葳川已将很多年没有办过这样盛大的宴会,在民间,百姓们似乎真的以为这是在预示着什么。

    赊月和其他三郡之间一河相隔,近期往赊月去的人很多,大都是带着贺礼前去道喜,也不少见风使舵的投机分子。

    司徒清野站到甲板上,看着滚滚大河往东奔去,好似人生步履不休,他有些愣神。

    “兄长好久不见。”

    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