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算计(小修)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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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沈弘的处理意见。
沈弘摇头:“不必了。”
他确实是……算计隐瞒了她很多东西,这无可说的,他也不后悔。
那个人其实是块璞玉,不过还需要再打磨打磨……
“你尽快安排下去,让她离开。”
“是。”
沈弘又吩咐:“你去将婵衣找过来,让她继续跟着人吧。”
“可是婵衣正在追查那天师的事,这若贸然……”
“无妨,叫其她人去做就好。”
话至此,红药也不再好说其它,只俯身应话:“是”。
……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顺利,不出三日,沈弘便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郑鱼从别馆出来,什么都没带。
那些东西,都是沈弘给她的,既然两人将话彻底说开,她也没必要再拿着人家的好处。
更深层次的原因,其实她心中隐隐有些恨他。
他怎么可以算计自己呢?
这个想法出来,郑鱼不禁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分明理解他的行为,可心理上却是不能接受,她认为沈弘不可能算计自己。
可是为什么不可能呀?
他们不过几面之缘,她甚至还是……
郑鱼不太愿意再提起谢衡的名字,强迫想法戛然而 止。
不管了,他救了她,也算计了她,就当两清了吧,以后恐怕也没什么机会再见的!
……
从别馆离开,郑鱼先去典当行,将一根碧玉朱钗当掉以做盘缠。
这跟朱钗是她待字闺中时便有的,阿爹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所赠,叫她好生收着,这些年,世事变迁,她也未曾将它丢弃,就是当日崔令宜过来,逼着她喝下那一杯毒酒,她宫中的所有,也如现在一般,什么都没带,只着一件单薄的寒衣,便用这碧玉朱钗挽发,了结一生。
她本什么都没有,离开自然也什么都不带。
只有阿爹说的谨记于心。
可重活一世,再面对这只碧玉钗,她忽然又觉没那么重要了,活着才是最最紧要的事。
再说那人若是真于她那么重要,又赠此钗为信物,为何多年来,从不见踪迹。
人总不能守着一个死物过一辈子吧。
……
这钗品相质地好,做工精致绝美,又属于有些年头的古董旧物,是该值钱的,世道再乱,王城脚下依然相对好很多,不至于价位降得太厉害,郑鱼拿着它换了三十吊五铢钱,又去租赁行换了辆马车,又去东街头的食品铺子买了些熟饼果脯做干粮,一切准备就绪,随即出了城。
她是个孤儿,也没什么玩伴,在碰上谢衡之前,也就是终日跟着郑老爹身后去钓鱼,或者跟城中的小乞丐一块玩,可后来搬到崔府,那些小乞丐有些饿死在了某个冬日,有些在某一日不小心冲撞贵人的车马……都没了。
崔令宜是瞧不上她的,也不怎么爱跟她玩,郑鱼拿着自己酿的酒去找她喝,她总是嗤鼻,讥讽道:“山野出身便是山野出身,上不得半点台面,素爱这些难吃的东西。”
郑鱼从来不觉自己出身如何,可她说得多了,阿爹又不在了,她想起来便想哭,也就不再讨好,崔家找了嬷嬷来教她礼仪规矩,学完她就一个人待在院子里,或者偷偷从后门溜出去,回到原来的家,久而久之,也便什么都习惯一个人了。
所以这会儿纵使只有她一个,倒也不觉孤独,相反随着山林的徐徐清风,滴答的马蹄声,心情也随之松快下来,将原本的烦忧皆抛之脑后,她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闲散自得意,不自觉的哼唱起了幼时郑老爹教给她的童谣。
三更鼓,半提篓,朝露出……小鱼儿啊,水中游,游来游去进竹篓。
“那鱼好笨啊,跑来跑去最后还是成了阿爹的盘中餐。”
郑鱼每每唱到此都会大肆嘲笑一番,而郑老爹总是会跟她说:“那不是鱼笨,是世间缘分所然,缘分到了,它自然就来了。”
她听不懂,不过还是点了头。
现在回想起,郑鱼忽然明白了郑老爹的话中意,或崔令宜,或谢衡……甚至是沈弘……
多半如此,是世间缘分让他们相聚分开,可对于有些人,她却不想顺从天命,她想强求,逆天改命,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九安便是那个她愿意为此一切代价的人。
她是真的拿这个没小自己多少岁的女郎当做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