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少年客抖落今生雪,老歹徒奸骗良善人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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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什么呢?

    窗外月光疏疏漏下,白持盈看着他苍白的脸颊,将手抽了出来,复又轻轻抚过他眉间朱砂。

    冰凉的没有温度。

    幽幽的冷月光融成一滩雪水,白持盈叹过一口气道: “陈家庄的月夜多凶险,你照看好石当家的。”

    辜筠玉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指尖,并未多语。

    *

    两道黑影自陈家庄背后一山坳分次跃出,复又消失在一折一折的庄园内。

    辜筠玉绕过西门守卫,一个手刀将那立时要喊人的汉子放倒,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

    但它并未朝着那灯火通明的连房去,反而绕道而行,走过一栋设计古怪的院子,自一处造型怪异的假山石间穿过,那路愈走愈狭,一贯的阴冷诡异,只木材水潮的气味散发,甚至有股子腥咸。

    男子却未犹疑,仍摸索着迅速走了下去,走到极窄处时,忽而脚下一绊,踢到了一冷硬之物。腥臭难闻,该是陈|尸。

    但辜筠玉脸色不见任何变化,淡漠地好像脚边只是一块儿长满青苔的巨石一般,抬脚跨了过去。

    秘道窄得连空气都稀薄了,辜筠玉屏住一口气,一点一点擦身经过,终于在两刻钟后得见幽幽天光。

    果真没错。

    他将手中一直捏着的那封图文怪异的迷信持到火折子上烧尽了,才抬脚登上那黑岩、

    这是一块儿巨大的岩石,浮露在水面上,足能容纳百十来人马。石面下是静如沉墨的黑水,因为无风而不漾波痕。

    水却是更宽更阔的,能行出海的大船,人站在石上,石浮在水上,反成一芥微尘。

    这儿必有其他入口,入口也必有重兵把手,故而辜筠玉只选了密信中提到的这窄道进入。

    他环顾四周,拾起一块儿碎石向那壁上击去,循着碎裂回声音变的方向望去,毫不犹疑地跳进了水中。

    那道冰冷的、死气沉沉的黑水。

    浑身刺骨疼痛乍起,他愣是没皱一下眉头。

    守卫这陈家庄最大的“                                                秘密”的匪兵头子,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一队守卫暗室的人马,会死在一呼一吸之间。

    辜筠玉按着那机关摩挲半晌,“咔哒”一声,石门轰然打开。

    内里烛光跃动,将辜筠玉苍白的面颊分出一道阴影。

    *

    白持盈坐在柴房的背光处,呷了一口茶水。

    这茶水是新上的毛尖,香而不涩,别有一番甘甜韵味。

    等桌上的香又燃落了一截,白持盈才缓缓将那盏吃了一半的茶放下,与跟前面露狰狞的汉子道:“你若说出这陈家庄到底拐带如此多女子是要干甚,我等兴许还能放你一条姓名。”

    三当家的扭过头冷哼一声,欲一口唾沫唾到白持盈脸上,却被真宁的侍卫的一把捂住口鼻,只能呜呜呜在一旁面色铁青地挣扎着。

    白持盈见他快被捂死了,才懒懒一挥手,吩咐侍卫先放开。

    这人一有喘息之机,便开始破口大骂道:“……哼,还是为你是什么菩萨呢,结果不也是个阴毒的妇人!”

    见他出言不逊,侍卫上前狠狠踹了他命根子一脚,听得这人哇哇大叫一阵,才又添了一脚。

    白持盈将剩下的那一底子茶水端起,往其中捏了点儿什么粉末,那三当家的睁大一双红肿的眼睛看了,连连想往后躲去,却被绑起来困在了椅子上。

    那盏茶水全灌进了这汉子的喉口,一阵挣扎之音过后,柴房复又恢复了宁静。

    有灰雀飞到檐角,掸落一丛积雪。

    白持盈沉默着,真宁和侍卫也沉默着,三人一路随着冷波凄凄的月色踱步到金玉堂内。

    “我是不是很吓人?”觉察出真宁今晚的踌躇欲言,白持盈扯着袖口,半晌才问道。“方才说了不要跟进来偏不听,泪花都被吓出来了。”姑娘伸手,揩掉了真宁因为害怕而盈出的泪水。

    真宁却摇摇头。

    “一、一开始确实是吓、吓了一跳。”真宁有些结巴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大堂。“不过这样的姐姐却也、也别有一番生趣,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而且姐、姐姐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

    听她如此讲,白持盈反倒被逗笑了,摸了摸她的发顶。

    “别学姐姐,你好好念书就好。”

    她不提便罢,提了真宁更难过,嘟嘟囔囔抱怨着:“昨儿《孟子》未背、背下来刚被夫子打、打了手板呢,姐姐快休、休要说了。

    看着她因气愤而变得鼓鼓囊囊的腮帮子,白持盈乐得戳了戳,郁郁的心境霎时好了不少。

    “跟谁学的你,这般会讨娇。”白持盈本是开玩笑的一句,却未料得真宁嘿嘿一笑,一双杏眸弯成了月牙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