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雪落枝恨看郎君面,竹照影疼煞美人心 第(2/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来,眼瞧着就快要断气了。洛阳令王大人一时急了,忙要叫人来救下这杨惊生,却被辜筠玉淡淡一眼震住了。

    白持盈从未见过这样的辜筠玉,他平日里是润如美玉的,偶尔一调笑也不过是给玉添上几分灵巧鲜活颜色,今儿却像是裹挟了一身风雪来的人,阴冷地叫人忍不住寒颤。

    “王大人若想带走其他人自无不可,只是这二人心思歹毒意欲暗害郡主,是万万要交给安王爷处置的。”

    洛阳令这才从震煞中回过神来,瞧见他眉间朱砂一点,像着了魔一般发抖了起来,“你你你”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白持盈站在辜筠玉身后,静静看着这堂上许多人,见那洛阳令王大人气急败坏带着一伙子人“押解”匪贼远去,见石当家的和真宁郡主松下一口气,见杨惊生阴恻恻转移视线盯着石小四,也见辜筠玉背对着她久久没有回身。

    她忽然有种抽离于世界之外的空荡荡之感,仿佛这些人霎时皆不认识了。

    她脑海中忽然几个景闪过,却琢磨不得,叫人心神惶惶。

    最后还是石当家的咳嗽一声,和真宁郡主的侍卫长一同绑了留下的二人,才惊起白持盈。

    白持盈觉得眼前的背影和某些模糊的影子渐渐重合,最后融于一池静水之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唯有朱砂一点是清晰的。

    辜筠玉转身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却额角阵痛,一阵晃身,直直落在了白持盈怀中。

    这人身上好凉,凉得像数九寒天的雪地一般。

    *

    那三当家的是                                                个硬茬,杨惊生竟也滑不留手的诡辩,石当家的审讯了一个晚上,却并未问出什么太实际的东西。

    辜筠玉发着高烧,梦中断断续续嗑着血,婆婆大晚上的被叫来看诊,气得将当堂人连带着昏迷的病号都骂了个遍。白持盈低着头一声不吭,只给辜筠玉一点儿一点儿喂着药。

    一碗药这人吐了有多半碗,白持盈却还是呆呆地坐在他跟前,端着碗不知思索什么。婆婆似乎也发现她状态不对,也便渐渐息了声。

    白持盈放下碗,摸不清情绪地看了辜筠玉半晌,缓缓走到了窗边。

    从窗缝蹭|入的寒风仍吹着,叫她混混沌沌的心绪清醒了些。

    就在方才,在那大堂之内,她脑中忽然闪过些模模糊糊的事情,在上辈子离开陈家庄之后。

    她被人抱出那个永远漆黑潮湿的地方,再也没回来过。

    然后呢?

    那时她身子似乎比现在弱许多,连走一步都十分费力,她被人抱在怀中,穿过一片潇潇竹林,那竹林后似乎有个不大不小的佛堂,有诵经声声声入耳。

    竹叶掩映过青石壁,阶上有苔藓斑斑,由一铺了鹅卵石的小径通去,一带细泉折泻壁石之下,缘佛堂而出。偶有鸟鸣二三,也未曾惊动堂中出家人。

    那瞧不清面目的人问她,盈娘,你说什么叫缘分?

    白持盈轻咳几声,仔细想了想才答道:人定的、引媒妁的叫缘,天定的、牵红线的叫分。

    那人听了她的回答,苦笑一声,有些难过道:既没有缘,又没有分的,该当如何?

    她思索半晌,勾起他的小指,苍白着脸却眉眼弯弯道:这样就好了呀。

    这样就最好了,再没有比这更好的。

    那人小指有些异样的弯曲,白持盈却勾在手里,很久都没有松开。

    她几乎笃定了这人的身份。

    愈想白持盈愈觉得昏昏沉沉喘不过气来,心口一阵翻一阵的疼,虽无雪下,却冷得人不得自持。

    最后所有繁杂的记忆汇到一抹模糊的身影上,白持盈瞧不清他的脸,只记得这人眉间朱砂灼艳。

    像开在枯枝上的桃花。

    新煎的药好了,药锅子“咕嘟咕嘟”冒着泡,沸起一阵苦涩来,白持盈将窗子留的缝关上,回身看着躺在床上的辜筠玉。

    这人最近反反复复地旧疾发作,却又看不出个甚么源头来,只惹得个郎中婆婆干着急。

    白持盈正准备将那新煎好的药灌到碗里,还未来得及动作,却见石当家的一脸怒色推门而入,身后扯着个快把头低到地里去的石小四。

    “怎的了?”白持盈只得将那药碗放下,低声问道。

    石当家的脸色愈黑,一把将石小四推上前来,狠狠锤了她一下。

    “你说!”

    石小四哆哆嗦嗦扣手,颤颤巍巍抬头。

    “我、我好像把那盲妹妹弄丢了……”

    她说着,眼泪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哇……怎么办呀……”

    白持盈当即“唰”地站了起来,碗中刚煎好的药洒了一手,她却未觉察一般。

    隆冬大雪末,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