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借刀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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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雁退出书阁,与另一名侍从安静守在门外。

    秋风阵阵,树林枝叶摇曳,池塘波光起伏。周围不时有宿卫巡查,他们却没发出任何脚步声,可见训练有素。

    站得百无聊赖之际,她想起来,方才草草瞄到一封简州牧的奏疏,呈报今年拆除了八座玄阳祠……顾雁忽然一个激灵,想到如何解决宋夫人的经书了!

    想不受制于人,便要先发制人!

    地方州郡正在执行私祭禁令,宋夫人公然奉经,便是在打禁令的脸。卫柏不管后宅,不知道宋夫人要奉经。得让他去阻止,她自然就不用抄经了。毕竟这厮是一把趁手的刀。

    那怎么让他知晓呢……她主动去说,定又会被他审视,还显得在挑拨他和宋夫人的关系……不太妥……

    一个主意渐渐成形,但眼下值守不能随意走动,她只好忍耐着。终于熬到其他侍从来换值,顾雁忙不迭奔回房,摆出笔墨,开始抄写《无量玄阳经》。

    “无量玄阳,四方咸服。天地昭昭,兹佑太平……”

    门口“咚咚”声响。

    顾雁起身开门。外面是个十七八岁的陌生女子,腼腆问道:“你可是容娘?”

    “嗯。你是……”

    “我叫石榴,与月姑姑是同乡。”女子的圆脸红扑扑,羞涩一笑,漾起两个梨涡。

    顾雁想起来,张娘子说有个同乡,以后可以互相拂照。这个张月,信递得还挺快。“快进来坐。”

    一番交谈后得知,石榴是王府后宅的洒扫婢子,平时受王媪管束。她父母早逝,和张月是远亲,算辈分得叫声姑姑。今日接到传信,特意过来寻容娘说话。

    石榴瞧见案上铺开的经书:“你在抄书?我妨碍你做事了吧?”

    “不妨不妨,”顾雁又解释了抄经一事。

    石榴担忧道:“抄得完吗?要不我帮你,只是……我只认识几个字,只怕抄得不好。”

    “那倒不必,”顾雁咬了咬唇,“不过,我确实想请教一事。”

    ——

    第二日下午,顾雁捧着一道卷轴,匆匆走在西园偏僻处的溪流岸边。

    仍有宿卫远远在暗处盯梢,她在书阁做完活,特意赶在颖王回府前退了出去,回寝舍去拿抄好的《无量玄阳经》前两卷。

    昨日她已朝石榴打听过,颖王回府后,严义通常会去宿卫值守房巡视一圈。前方不远的一架石桥是他过去的必经之路。

    她打算“巧遇”严义,闲聊几句,不经意透露宋夫人奉经一事。以严义对颖王的忠心,定会向其转告。思来想去,他最适合当这个“告状人”。

    结果她正出门时,碰见了仆役管事,先问她去哪里,又问她书架洒扫了没有,笔墨准备了没有,地板擦净了没有……她耐心答了。他又嘱咐她不可敷衍,谨记规矩……顾雁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捱走了管事,便赶紧朝石桥赶来。

    这一来便有些晚了。碰不到严义,这番计划就不顶用了。

    顾雁匆匆踏上石桥。刚上桥顶,她一眼看见,前方蜿蜒小路深处,严都尉的高壮背影掩映在树影间。

    太好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迈下石阶,“严都……啊!”刚唤出声,她忽然脚底打滑,身子猛地失去平衡,她迅速攀住手边的石桥栏杆,才堪堪稳住没有摔倒。

    桥上石阶常年被踩踏,十分光滑,她走得太快不曾注意。

    刹那间,一股钝痛从后腰袭来,蔓至四肢全身。她手腕一时脱力,“扑通”一声,卷轴落入桥下溪水中。

    “嘶……”顾雁缓了缓,竭力伸头望向桥下,眼看卷轴随水流走,在一堆水草中跌跌撞撞,最后卡进一个石缝。但就这么轻轻一动,她便觉腰骨似要裂开,只好全身僵硬紧绷,仿佛被定住一般,攀住桥栏咬牙忍耐着。

    一阵急切脚步奔到近前。

    “容娘子?”严义惊讶问道,“还好么?什么掉进水里了?”

    很好,成功遇到了严义,虽与设想过程略有区别……

    顾雁忍痛背出准备好的说辞:“是宋夫人令我抄的,在先王祭礼上供奉的《无量玄阳经》……我抄好两卷,想请夫人先看看能否得用……只是方才不小心,让经书掉进了水里……”

    最后一句是临时加的。

    “啊?”严义纳闷,“好端端地,经书怎就掉下去了?”

    顾雁羞愧地将头埋向栏杆,开始临时发挥:“这下糟了,经书都打湿了……玄阳天君在上,千万莫怪罪于我……宋夫人本是虔诚供奉的,都是我不小心……”

    话是编的,但惆怅无奈的心情真真切切。

    虽然她只是在惆怅,腰伤反复发作,真真碍事。

    正说着,又一阵脚步声缓缓走近。

    “把经书捡上来。”

    是卫柏!

    “是,”即刻有人翻身下水。

    顾雁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