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光弥散,无人呈祥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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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禾元年十一月,塞外残阳十里连营,两军鏖战,狼烟四起,鸣镝啸厉。
嚼雪充饥,尸骸盈野,泥污满面尘满身;碎骨遍地,战马哀鸣,寒气迫骨日迫西;
烈烈北风起,旌旗坍倒,大军溃退如蝼蚁;观枯枝乱草,铁盔溅血,恸哭嘶哑声凄异。
“援军何在!?”
“援......援军不在!”
内乱无暇援西军,多年坚守终覆没。
至此,一代豪英季聿溘然长逝。
二年正月,朝廷于各地征调兵力,世子萧尘逸携一众忠勇之士,与西南叛军巧为迂回。关键平叛之役施奇策,聚心协力,攻坚克敌,大破敌军,致其龟缩邺城。
“可怜那将门千金,将军捐躯沙场,大夫人亦病殁了,现今她形单影只,这府中又人心叵测,往后的岁月可如何度过哟。”
“听闻二夫人向来对她不甚亲睦,如今没了爹娘护佑,恐要受人钳制了。”
两个丫鬟于将军府内的一隅悄声私语,声音虽微,却清晰传入屋内季韵初的耳中。
季韵初于这纷纭议论声中悠悠转醒,只觉头脑昏沉,宿醉一般难受不堪。家族纷争,老宅,银针,刺目白光,继而是无尽黑暗,好似掉入黑洞,眩晕难耐。身体全然不受控,只得紧闭眼眸以求安慰,直至那下坠感消弭,周身稳定下来。
季韵初竭力睁启双眸,惊见一片陌生景象,入目是敞亮古朴的房间,半掩的珠光床帘,各式家具和古董摆件陈列其中,典雅却不至于奢靡。
嗯?这哪儿?难不成是梦中梦?
她复又试着阖目再睁,睨了眼身上装束,又闻院外声息,诸般感官皆确凿无疑地告知她,所处之地真切无误,淦!
季韵初本是现代知名中医,怎料触了个古物银针就穿越了?那银针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太爷爷在世时,再三叮嘱不让碰、不得碰。可她收拾老宅见着这银针时,到底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上手把玩了一番,未曾想,就因这一番摆弄,居然来到了这陌生地儿。
她轻揉太阳穴,试图舒缓为褪的胀痛感,脑海中疾速闪过原主的记忆。原主身为将军嫡女,自幼随师学医,然将军战殁,仅留她们孤儿寡母于这府中,备受冷落,其母罹患重疾,含恨而终。
啧,我这才刚来,那备受尊崇的爹、宠爱我的娘就没了?
还未待她全然理清思绪,一小丫鬟便匆匆踏入房门。
“小姐,您醒了?”小丫鬟端着水盆趋至跟前,见季韵初醒来,面上绽出一缕惊喜之色。
季韵初望着眼前的丫鬟,于原主记忆中得悉其名唤悦儿,是自幼陪伴原主的贴身婢女。
“悦儿,我这是睡了多久?”季韵初出言询道。
“小姐,您睡了整整一天,可把我给忧心坏了。”悦儿放下水盆,行至床边。
“二夫人刚刚来过,说你已至及笄之年,该为自身的将来打算,还称要将你许配给那粗鄙的赵猎户。”
及笄之年?我竟穿成个小丫头片子了?
二夫人?原主似乎对其极为厌恶。
这二夫人果真心狠手辣,现又欲将她随意许配他人,只为强占将府财产。
“对了,小姐,欧阳先生一直担心您,说要见见您。”悦儿轻声言道,微微欠身。
“好,我择日便去拜访。”
“大小姐!不好了!二夫人她......她......”又一丫鬟跌跌撞撞地跑来,满脸惊恐。
“我见二夫人派人去大夫人房里清理,要占了这主院......”小丫鬟气喘吁吁,隐着哭腔。
季韵初与丫鬟们一同疾奔至大夫人房内,只见一装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靠坐于一侧,正是将军的二夫人,王氏。
“大小姐,那王氏一进门,就夹枪带棒地与主院管事讲话,言这将军府如今没了财源进项,要......要让您和大夫人的遗物搬出去住,把这正院腾出来。”丫鬟于一侧忿忿不平地陈说着。
季韵初抱手倚在门前,丝毫不退让。
“你......你为何这般看我?”王氏见季韵初那冷冽眸光射来,不禁浑身一颤,强自镇定地质询,目光却不敢与她相迎。
季韵初直视着王氏:“二夫人,这我家,你管得着吗?”
王氏未料季韵初会这般强硬,愣怔了片刻,随即言道:“哼,你你......你还敢顶嘴!”
季韵初冷笑一声:“二夫人,您莫忘了,我父亲在世时对您的照拂。如今他已离世,您便如此欺凌我,气死了我母亲,难道就不惧遭天谴吗?”她声音冰冷彻骨,眼神如刀般锋利。
王氏被季韵初的气势所慑,眼神躲闪:“你......你休要胡言!”她眼神游移不定,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夫人心中自是明晰。”季韵初说道,“今日之事,我定不会轻易罢休。”她双手握拳,关节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