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祭鸟(十七)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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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他垂下眼睫,声音微不可闻:“十年说短也不短,却也说长不长。我感觉养魂池给我的灵力,差不多只能维持到这个识海的结束。”

    鹭鱼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换而言之,陆沿和她也只有在识海里的这十年。

    他手指间的力气变得轻柔,鹭鱼收回的两个手在盘着的双腿上,不由自主地相互十指扣弄,她犹犹豫豫半天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等陆沿捆好发带,他托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正对着自己,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这样也很好看。”

    此刻河床上围着篝火的三个人起身抖索盔甲,用兵器铲土将火光覆灭后,便各自回了营帐。

    亮光熄灭,只剩星罗棋布的穹天笼映照在二人头顶。鹭鱼掰开下巴上的那只手,看他五官隐匿在晦暗不明的夜里,同样也看不见他眸子嚅嗫半天的自己。

    陆沿安静地坐着,却突然听到她小声唤道:“陆沿,嗯…”

    陆沿轻应一声,语调温润:“怎么了?”

    鹭                                                鱼犹豫片刻,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挣扎与试探,“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声音软软的,全然没有平时的明亮和清脆,却似落落一滴雨在静谧的湖面上,泛起涟漪层层。

    陆沿一怔,嘴角本能地牵起一抹笑意,但未及完全浮现,他觉察到了什么,暗暗使了一个夜识术,下一刻,心底的喜悦像被兜头一盆冷水浇灭——

    他看见鹭鱼的脸上有犹疑、有恐慌、有纠结,就是没有半点喜色。

    陆沿与她相处多年,他太熟悉她了,她的一个眼神就足够说明一切。她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在她心中,他依然是那个她从云匣海捡回来的孩子。

    陆沿勉力收起心头的苦涩,打了一个响指,凭空变出一簇小小的火苗,微弱的细光映出鹭鱼细微的表情。

    他垂眸淡笑,早已恢复面上的温和而清润,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鹭鱼看他神色坦然,暗自责怪自己多心了。陆沿是她从小养大的孩子,尽管他已经长成了仪表堂堂的模样,但和她的岁数还相差了几千岁。

    想到这里,她松了一口气,拍拍额头,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我就说怎么可能嘛!”

    她垂首自嘲似地接连锤了锤脑门,羞赧之色从脚底爬到脸上,她闷声喃喃:“我真是想太多了……”

    陆沿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苦笑无声,却温言道:“我们该回去了。”

    鹭鱼也想就此打住话题,忽然想起一件事,抬头望向他,脸色微微变得复杂。

    “对了,神像说我是继承了润姬的玄女血骨,”如今自己现在继承了玄女的血脉和赤色琉璃骨,她可不像润姬能够熬得住在同一个地方的千年时光,她仰头,绝望的扒着自己两个脸颊:“等我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岂不是也不能离开八神柱?我不会要在那个鬼地方呆到地老天荒吧!”

    陆沿深知她不会,“应当不会,赤色琉璃骨只是附在你身上的,你本身不仰仗它而活,况且,玄络梧在润姬身死这年就开始枯萎了,它困不住你的。”他如此这般说,其实并不知道是否真的是这个原因,不过陆沿的确在八神柱亲眼见过她日后在人界四处奔走的样子。

    “那就好,我没有润姬那么强大,我只想随心恣意地过我自己的日子。”鹭鱼一向自由惯了,她可不想像润姬一样被玄女的身份束缚住。

    鹭鱼随陆沿疾步千里,回到润姬的住所时发现润姬坐在院子里,正抱着一只炸毛的白毛狐狸哈哈大笑。

    五颜六色的细线堆在石桌上,润姬拿起线筐旁的一件小衣服放在狐狸身上:“不好看吗?”

    一声伶俐的女童的声音:“丑死了!我不要穿!”这小狐狸竟能口吐人言。

    鹭鱼凑近了,看到这狐狸蜷在润姬怀里,紧贴着润姬的小臂地方,能看见白毛狐狸的尾根,有好多分叉。

    鹭鱼认了出来:“啊,是那只被他们兄妹二人放走的九尾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