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幼鸟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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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抄过程知韫腿弯,托着孩子似的,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坐在他手臂上。

    骤然离开了冰冷的地面,直到被男人拢进怀中,程知韫还是懵的。

    她怕摔,下意识伸手想扶住谢时聿的肩,才掌稳,就明了了自己当前的处境。

    即便没重生,她也是个十七岁的大姑娘了,如今被谢时聿当孩童似的抱着,侧坐在他肌肉结实的手臂上……

    程知韫不自在的动了下臀,耳根红透。

    谢时聿虽是文臣,但自小就跟着师傅练武,一身的铁骨石肉,不差武官。

    柔软与坚硬,泾渭分明。

    跟随谢时聿前来寻人的家丁极有眼力,听到主家受伤,又是女子,便始终没有凑近。见三爷将人抱了起来,便一马当先,领着小小姐顺着来路往外走。

    谢时聿身量高,程知韫坐在他臂弯里,压根儿不跟睁眼往下看,只能闭上眼,支撑着挺直背。

    屋漏偏逢连夜雨。

    今夜无星无月,反倒淅淅沥沥的飘起雨点儿。

    一行四人加快脚步,谢时聿走得平稳,连呼吸都没变。

    程知韫却格外煎熬。

    她刻意和谢时聿拉开了距离,没有靠在她身上,但后腰的伤持续作痛,一接触到雨,就是冷热交替的煎熬。

    爬坡时,左脚无意识颠了一下。

    程知韫吃痛,喉中发出一点猫吟似的哼声,很轻,有点哑,听得人心紧。

    她再也坚持不住,无力的垂下头,像只被雨水打湿翅膀的幼鸟,攀着那人的手臂,蜷缩到他肩上。

    美人示弱,却只换来了一句毫不客                                                气的——

    “坐正。”

    谢时聿倏尔抬起黑眸,用那种要把人剖透的目光看向她。

    “坐不正……”

    程知蕴抬手抱住了男人的脖颈,把脸埋在他颈窝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疼,腿疼,腰疼,手也疼……”

    分不清是委屈还是撒娇。

    眼泪沾湿了她干燥到几乎脱了皮的唇瓣,顺着尖细的下颌滚滚而落,转瞬间,便没入了谢时聿的衣领中消失不见。

    没人回答,但她想他应当听见了,因为谢时聿的呼吸顿了一下。

    细雨噼里啪啦打在残败的树叶上,也打在几人身上,和程知蕴面上的泪混到一起。

    她换了个方向,再次把头靠在谢时聿肩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这样望着他,扫过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望进那双总是不肯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瞬的眼睛。

    谢三爷的皮相,称一句俊美无铸也毫不为过,睫毛长而密,眉骨很高,一双濯濯清明的眼睛,沉着夜色般的黑。不似玉面少年的清秀俊朗,而是历经岁月沉淀的成熟稳重,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魅力。

    想到这儿,程知蕴默默垂下眼。

    前世,孤立无援的她正是因此,才会将最后的希冀寄托在这人身上。

    何其可笑,她竟然觉得谢时聿会拉自己一把。

    她埋下头,张开红唇,没来由的,搁着衣裳重重咬在谢时聿肩上。

    被牙齿啮咬的那块肌肉立时绷紧了。

    程知蕴尝到一点咸涩的滋味,没松口,不知是雨水,还是她把人咬出了血。

    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手指根根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写字作画的手,就这样紧捏着她的两颊,强迫她松口。

    前面不远处传来了对话声,是家丁叮嘱谢晚缇“小心脚下”。

    相隔几丈的后方,是两人无声的“争斗”。

    程知蕴被迟来的恨意驱使着,整个人都绷紧了,掐在男人手臂上的手指指尖隐隐发白。直到两颊腮肉被捏的发麻,她才勉强松开口,却不是认输,而是想寻其他地方再下口。

    奈何谢三爷早有防备。

    在程知蕴松口的那一刻,两根长指不容拒绝的深入,强势抵开她的牙关。

    她想咬,却使不上力。

    还被那两根突然闯入的指头卡的几欲干呕。

    程知蕴艰难地吞咽一下,口中的津液控制不住,染湿了嘴角。

    她挺直腰,试图往后躲,却躲不开他的桎梏。

    “能老实么?”

    男人一把低沉的好声线,说出口,却是明晃晃的威胁。

    程知蕴喉口紧缩,出不了声,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谢时聿这才松开手,往回撤时,意外擦过怀中人的脖颈,那粒红痣在夜色中也能辩出。

    被男人指腹的津液点湿了。

    程知蕴闭上眼,眼睫颤抖,从颧骨到耳根整片熟透,红胜胭脂。

    她老老实实的将额头抵在男人肩上,不折腾了。

    而谢时聿,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那粒红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