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竹马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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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瑾,你胡闹也要有个分寸!”

    苏宴安那张贯来温和俊逸的脸,少见的添了两分难堪。m.qinyuanshu.cc他隔着衣袖摁下了家妹推搡人的手,侧目极快的扫了程知韫一眼。

    “小瑾,我没有……”

    程知韫终于抬起了头,她没理会苏晏安,而是拉住苏瑾的手,眼底水光泛泛。

    明明方才还在疾声厉色发脾气的人,却老老实实任她拉住了,表情也委屈得像是要哭出来:“那你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托程家人把玉璜送还给我?”

    程知韫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垂眸道:“我未听你劝,自食苦果,哪还有脸再见你?我只怕你也不愿再理会我了……但又实在不舍,还想来见你一面。”

    苏瑾与她是闺中密友,自幼相识,情谊甚笃。

    她当初听闻谢家去程府提亲,曾多番劝告程知韫,说那国公府门楣虽高,却实打实一个虎狼窝,谢璟承更非良配。

    奈何程父心意已定。

    程知韫待嫁的这半载,按规矩不易出门走动,两人的联系一时便断下了。

    最近一回联络,就是谢时聿经手的,那封送与程父的信。

    信末,程知韫特意提了一句,叫程父托人,将她妆匣最里层的云谷纹玉璜送至宁义侯府苏四姑娘手上。

    那玉璜是她及笄时,苏瑾送的贺礼,与她手中的原是一对儿。

    这才有了今日这出。

    “是否嫁与谢璟承,本就不是你能说了算的,这道理我难道不懂吗?”苏瑾抽了抽鼻子,瘪着嘴去捏她细白的指头:“劝你只是我看不过眼,发发牢骚是了。”

    说着,她拧紧眉心,气道:“那谢璟承也忒不是东西了,害得你如今……”

    她还想要痛骂谢璟承两句,但瞧见程知韫苍白的脸色,讷讷的停了嘴:“算了,不提他了,晦气。你今日可要好好陪我,你那玉璜送过来,我在家里哭了整整两日呢,眼睛都哭肿了,你看,现在还没消肿。”

    苏瑾反手指着自己的眼睛,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撒娇意味。

    果然,眼眶一圈微微发肿,因为涂的脂粉,乍看并不显眼,细看却能分辨出来。

    程知韫定定地与她对视,良久,眯起眼故意道:“瞧不出来呀。”

    “怎么可能?”

    苏瑾听到这话明显急了,她凑得更近,只差贴到程知韫脸上,拨着眼皮急声问:“真瞧不出来啊?我今早还特意照了照镜子呢……”

    程知韫抿平嘴角,望着她,不吭声。

    苏瑾这才回过神来,她轻搡了程知韫一把,气咻咻的小声埋怨:“好啊,你敢诓我。”

    “玉璜呢?真摔了?”程知韫勾着她的两根指头,轻晃了晃。

    “哼,还想要回去啊?”

    苏瑾目光得意,将程知韫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后抬起下巴,道:“你求求我,我就给你。”

    “求你,”程知韫果断开口:“求求你。”

    她叫程父将玉璜送还,原因并非如她所说。而是因为重活一回,早早预知了宁义侯的寿宴。

    若如前世一般,她必然无法参加,她还指望着借此寿宴和苏宴安见上一面。

    可她即便是豁出脸面自请前往,恐怕也会被谢老夫人和方氏找由头阻拦。

    但依苏瑾的脾性,她收到送还的玉璜,必然会写信‘谴责’她。

    无外乎信的内容是什么,只要谢府收到了,十有八九便会叫她同来。

    现下的情形,倒和她预料的一分不差。

    利用了苏瑾,她本就心中有愧,哪里是真的想要断交?

    苏瑾呢?没想到她这般从善如流,一时都有些懵了。

    她愣了一下,从怀襟里掏出玉璜,一把塞到好友手里,嘴里嘟囔着:“给你,给你,怎么这么没骨气呀?”

    话虽如此,她神情却是高兴的,强行抿着嘴角不笑出声罢了。

    程知韫唇边噙着笑意,她微挑了挑眉,无赖道:“要骨气有什么用?能当饭吃?”

    见两人说开,一旁的苏宴安略显僵硬的肩头渐渐放松下来。

    他犹豫着,见两人这就要转身离开了,才终于开了口。

    “程姑娘,近来可好?”

    ‘程姑娘’三个字,他压得极低,好似从齿间挤出来的。

    照理来说,他应该唤程知韫一句“谢夫人”,而非如她未出阁时一般称呼。

    程知韫应声望向他,那双眼水波盈盈、顾盼多情,偏又糅杂进一份干净的气韵,矛盾极了,也动人极了。

    她偏回头,轻咬了下嘴唇,低声道:“有劳苏公子挂心,我一切都好。”

    “你,你毋需将流言蜚语放到心上,日子是过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