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针锋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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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想着,与其叫别人议论笑话,不如换个话儿。就说子直是在席面上吃醉酒,回屋时摔了跤,气血攻心,这才……如此对你名声无碍,阖府上下嘴巴严些就是了。”
真要论起来,这个说法也是坏程知蕴名声,传扬出去,不知要有多少人说她命硬克夫。既然想定了,何必假惺惺的与她商议?又要算计人,又要人心甘情愿感恩戴德。
程知蕴心底冷嘲,面上却瞧不出。
“我听您的。”
“那小子真是,枉费他娘为他求来你这样懂事的娘子。”
谢老夫人拿帕子给程知蕴洇了洇眼角,她轻啧一声,好似想到了什么为难事儿,犹疑道:“程夫人毕竟是继室,隔着心,你母家那面……”
“既然对外都说是这个缘由,程家自然不例外,不然人多口杂,容易生事。”
见她这般懂事,谢老夫人认可的点了点头,说:“东院剩下那个,方才来我院里哭求出府,说是愿意寻个庵子剃发修行。我琢磨着,留她在府里也碍你眼,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不如依她所言放出府去,左右她籍契在谢家,也翻不出浪来。”
“多谢祖母为知蕴考虑,只是说到这儿,有件事我今日一直在寻思。子直年轻力盛,若非有人刻意教唆,怎会想到用那些腌臜药?怕是身边的人不大干净,起了歪心思带偏他。”
她一双手在膝上搅紧了,语气里带着忿忿:“若不查上一查,知蕴不甘心。”
闻言,谢老夫人耷拉的眼皮立时掀了起来,她无声地审视着面前这张尚显稚嫩的脸。
花骨朵儿一样的年纪,果然,沉不住气。
“老婆子我没心气儿管这些琐事了,他院里就这么两个人,即便谁动过歪心思如今也付出代价了。”
程知蕴听出老太太话里的不赞同,但她并未着急,谢老夫人一贯擅长拿捏人心。
果然,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既然你提了,便去查上一查罢,对外就说我让你做的,谅府里没人敢不配合,正好也给你立立威,免得她们拿你当软柿子。”
谢老夫人语气和缓,但带了分戏谑,将人想借势立威的心思揭到明面上。
可惜,程知蕴另有所图。
目的已然达到,她正琢磨着找什么由头离开,屋外传来了周妈妈的声音。
“老太太,三爷回来了。”
“让他进来。”
谢时聿身量高,进屋时不得不低着头。
他还穿着早晨那身玄青罩袍,卷携着外头的阵阵寒意,坐到堂中的圈椅上,与床帐隔了几丈远。
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搭放到分开的两边膝盖上,沉静但有力。
程知韫余光极快地略过他,并未停留。
她不惧与聪明人打交道,再聪明的人也有弱点,有自己的秉性喜好。可谢时聿不一样,无论前世今生,她都看不透。
“太医给您开药了?”谢时聿开口道。
谢老夫人答:“老毛病了,哪用的着吃药,歇歇就好了。你这趟公差办完了?突然回府怕是不合规矩。”
“办的差不多了,有人收尾。”
明明是母子俩互相关心的话,却被他们说得如公事般不咸不淡,一点热气儿都无。
“老大去得早,老大媳妇又是个不爱管事儿的。子直的后事,还得交到你这个三叔手上。”提到老 大,谢老夫人的面色又白了两分,遗憾的叹了口气。
“您放心。”谢时聿低声道。
他面上淡淡的无甚表情,不疾不徐地说起接下来的安排。
谢老夫人看着儿子冷静的神色,微不可察的拧了拧眉。她起初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两句,听到后头干脆不再开口了,等谢时聿说完,她才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做事向来周全,从未出过岔子,便都依你说的办吧。”
自谢时聿幼出生起,谢老夫人就没怎么关心过这个小儿子,婴孩时期是跟着奶妈带的。五六岁该开蒙了,便只交给管事,吩咐同老大一样请先生教导着。
她几乎记不住儿子幼时的长相,在她的记忆里,谢时聿好像一夜之间,就从清瘦沉默的少年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成熟稳重,周全可靠,但话却愈来愈少,叫人琢磨不透。
屋里无人再开口,氛围一下子凝固起来。
程知蕴暗暗观察了半晌,道:“祖母,我想与其他姊妹一起去为子直送葬。”
“难为你有这份心,老三,叫她同晚缇瑾禾她们一块儿罢,最后送一程,也好了了遗憾。”谢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继而同谢时聿说。
谢时聿好似才注意到屋里还有旁人,他看向程知蕴,微微皱眉,说:“太后薨逝不过半月,送葬排场太大不好。”
程知韫对上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