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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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江城,勾栏小楼,楚翞离坐在临窗的雅阁中拨着算盘,他在算究竟欠下了沈砚疏多少钱。www.yingboge.com

    夜深露重,可楼下的歌舞升平方才渐入佳境,这里大概是曲江城夜间最为热闹的一角,妩媚的花娘殷勤地给客人劝酒,浓妆艳抹的老鸨站在门口招揽客人,醉生梦死。

    但楚翞离包下的雅间里只有他一人,一壶好酒,几碟小菜,窗外丝竹声不绝于耳,他拨弄着算盘心无旁骛,他在等人。

    过了会,一个人影灵巧地从大开的窗户翻进来,是个不爱走正门的家伙。一落地,他便啧啧称奇道:“哟,你居然开始算账了?在算欠了我多少钱?”

    楚翞离抬了抬眼道:“我何时欠了你的?你什么时候会和欠你钱的人做生意了,我怎么不知道?”

    褚河自己拾了个凳子坐下,抓起几颗花生米往嘴里扔:“那你在算什么?”

    “与你无关。”楚翞离算完,把算盘往边上一推,看着褚河:“我要的消息?”

    褚河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一边不满嘟囔:“就不能给我先喝几口酒……”

    楚翞离将酒壶推过去,冷冷翻起眼:“慢慢喝。”

    褚河咧嘴一笑,将信封放在桌上,又用手指压住,抬眼看着楚翞离。

    楚翞离与褚河是老相识,知道他的规矩,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信封旁。

    褚河摇摇头,故意叹着气道:“你知道为了打探这些我费了多大功夫吗?得加钱!”

    楚翞离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褚河挑了挑眉,还是没松手。

    楚翞离皱眉,又拿出一锭银子。褚河笑着拿起银子掂了掂收入怀中,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

    楚翞离拿过信封打开一页一页仔细阅读,褚河坐没个正形,喝着酒四处打量,忽见对面楼上走出个小倌,正好与他对上眼。小倌冲褚河抿唇一笑,眼波流转。褚河乐了,喊楚翞离,揶揄道:“你看对面那个怎么样?”

    褚河认识楚翞离多年,要他说,像楚翞离这般相貌武艺出众,就日常相处来说,待人处事彬彬有礼,虽算不得学富五车,但也读过不少书的男子,多半也是少不了些风流韵事的,可他们多次约在这样的花街柳巷,褚河也没见过楚翞离身边莺莺燕燕环绕,或听说过他有什么红颜知己。褚河也试探着问过,楚翞离只是冷淡说,对男女情事兴趣不大,更喜欢习武杀人,令褚河震撼许久,不敢问他是否是玩笑话。

    楚翞离转头看去,那小倌姿色确实不错,楚翞离想了想道:“我还是更喜欢沈砚疏那样的。”

    褚河被酒呛到,连连咳嗽,半晌才拍着胸口不可置信问:“你说谁?”

    楚翞离淡淡重复了一遍:“沈砚疏。”

    褚河倒吸一口凉气:“玄渊宗虚冲道人的关门弟子沈砚疏?”

    楚翞离淡然地点头,继续低头看手中的信纸。

    褚河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试探问:“你认识沈砚疏?”据他所知,除了玄渊是当初围攻邀月阁的主力之一以外,楚翞离与沈砚疏并无交集。

    “说到认识,你不也认识他吗?”楚翞离不咸不淡说,头也不抬。

    褚河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楚翞离说的是哪个“认识”,表情复杂:“少年天才,万中无一。你说这个,那武林中谁不认识他。我是想问……当真?”褚河酒都忘了喝,竖着耳朵想听个明白。

    楚翞离抬头轻笑,和颜悦色,眼神却是冷的,让人不寒而栗。楚翞离语气缓和说:“这般激动作甚,好好坐下喝你的酒。”

    褚河才发现自己刚才因为震惊与好奇不自觉站了起来,哈哈干笑着坐下,不再问。他可没忘,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仅凭一人一刀便搅得整个武林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

    他是个精明的商人,不干赔命的买卖。他与楚翞离相识多年,只是保持着商人与顾客的关系,这样的人他见过,表面谦逊有礼,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狂徒,若没触到他们的逆鳞,你会觉得他们平和好相与,可若是真让他们不快了,那便是什么情面也妄谈,动起手来毫不留情,心思深沉,喜怒无常。

    事实也证明,褚河并未看错,却也无法否认楚翞离是个很好的客人,只要他没有过于逾越的举动,这个人人喊打的大恶人可比大多数的雇主都要守约大方。他喜欢和楚翞离做生意。他是个商人,比起那些被正派人士天天挂在嘴边的道义,他更看重利。

    “有关今日我同你买下消息的事及消息的内容,还请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过了会儿,楚翞离看完手中的信纸,将一张大额的银票放在桌上,推向褚河。

    褚河笑着收下,心满意足:“放心,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何况若被人知道我与你有联系,少不了一番纠葛,我可不想卷进你的麻烦事里。”

    “多谢。”楚翞离还是礼貌地道了谢,收好信封起身离开。

    雅间的门开了又闭,将楼下大堂的喧哗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