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雷注意到，碗里的婴儿此刻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www.hongjiage.com

    刚刚还是笨重的，空洞的头颅，如今却在它的表面浮起一些柔软的，稚嫩的毛发，正在浑浊的汁水中摆动着。

    “不是这样的，陆警官......”莫问喃喃道。

    “莫问大哥，你继续叫我玉龙兄弟就好，我喜欢和你交朋友。”陆玉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底下却隐藏着更大的疯狂。

    这时，莫雷突然把他的发现告诉陆玉龙。

    “陆警官，这是怎么回事，它在变化。”

    陆玉龙低着眉目往碗里看了一眼，嘲讽道：“傻孩子，生命的成长不正是这个模样？”

    可是莫雷摇了摇头，“可是刚刚您说，如果外面的人想要找到它，一定会有他们的方法。现在您让它长出毛发，哪怕您继续让它长出四肢，可以让它在地上奔走，甚至开口说话，也无法阻挡他们对它的探测吧。”

    陆玉龙点了点头，“不错，你考虑的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你不要太过担心，我现在要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

    他扭头看向莫问，说道：“莫问大哥，你家的林子离这里远不远？”

    “不...不远。”莫问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如实回应说，“就在我家屋子旁边，刚刚你应该能看到......”

    他实在为眼前的景象感到震惊，语言的组织能力已经成为一大阻碍，又加上他醉了酒，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好，带我去吧。”

    说着，他动身往屋外走去，却又在擦身莫雷时提醒说：“你也跟过来，记得抱上你的弟弟！”

    可是莫雷却不为所动，“陆警官，如果外面的人看到我抱的东西，是要起疑心的。”

    陆玉龙站在门口，背对着他说：“你是不是觉得，你已经把生命给了莫问，完成了你的愿望，便可以忤逆我？莫雷，我记得你似乎刚刚才说过，你要唯我马首是瞻。”

    他不觉得莫雷的承诺是珍重的，能够让他拿捏住对方。可是，事情关乎他的父亲，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威胁，便足以让莫雷神情紧张。

    “莫问大哥，你想把你儿子的生命还回去吗？”

    莫问本就有些愣神，听到陆玉龙的话，立即跑过来央求道：“玉龙兄弟，我求求你，把那小子的生命还给他。”

    “现在这种情况，莫问大哥，莫雷他不见得会再要回去啊。”

    陆玉龙拖长了音调，彻底引动莫问的情绪。

    “不，不，他要。”莫问肯定着他的话，又转身走回桌前，将莫雷拉到陆玉龙面前。

    “快，告诉陆警官，说你要把你的生命要回去，快啊！”

    他的声音急促，似乎已经见到莫雷的死亡，有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急切感。

    莫雷使劲摇了摇头，“我不要，我送出去的东西就不再属于我，我不要。”

    随后，他仰起头，神情严肃地说：“陆警官，如果我拒绝的话，您无法从我父亲口中将我的生命再拿回来。那已经是他的生命了，反正，我不会同意这次交换。”

    莫问欲哭无泪，不知要说些什么。

    反倒是陆玉龙神情淡定，他应道：“当然，我不会强迫我的顾客做他们不喜欢的事情。如果你持有反对意见，生命交换是无法完成的，还会白白浪费了去。”

    “不过，”他话锋一转，“莫雷警官，你是否觉得，我已经没了办法？”

    莫雷神色一怔，他不明白陆玉龙的意思。

    接着，他就听对方说道：“莫问大哥，你儿子不愿意进行此次交易，所以你的要求我只能选择拒绝了。不过，我要请你放心，在我过往所有的交易中，这类情况不乏出现。儿子送给父亲生命，总是在父亲惊愕的时刻完成，这之后，无论父亲如何营造相似的场景，都无法再将生命返还。在我看来，不仅仅是儿子的拒绝，更有可能是......”

    他嘴角一咧，嘲弄道：“更有可能是父亲的惜命！”

    莫问听闻此话，如遭雷劈，他辩解道：“不，不，玉龙兄弟，不，陆警官，我不惜命，不惜命，您尽管拿去，全都拿去给我的儿子，都给我的儿子。”

    “好！”陆玉龙大喝一声，神情愈发激昂，像是看到猎物进到他精心布下的圈套里，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继续说道：“莫问大哥，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想给莫雷找一个弟弟。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这个婴儿，也是你的儿子！”

    莫问心头一怔，微微点头承认道：“是...是的。”

    “那我把你全部的命拿出来，都交给这个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他甚至还有余力承诺道：

    “你放心，我保证能让你死之前，听到他喊你一声父亲！”

    “不，不行！”

    莫雷动容不已，他没有想到陆玉龙这么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