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晨，我跟他本来没有任何的仇怨，甚至还在他人生最低落的时候，家里最需要钱的时候，对他伸出了援助之手，给了他一份体面的工作和薪资待遇。 

    状元郎因为他的自作主张被害得关门，我和红姐也没有开除他，反而给了他第二次机会。如今我要对付的是王顺，也是他当初最恨的人，却没想到最后他会去跟自己的敌人联手来对付自己的恩人。 

    虽然最后王顺还是被抓了，但是我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甚至我差点也要被关进监狱。 

    想到这里，我没有一点报复的快感，背叛的筹码，有时候远远比你想的更低。这就是命运的荒诞之处。 

    “阿明，没事儿，雷特虽然不在我们手里了，但是之前赚的钱都还在我们的户头上。”红姐担忧地看着我，“我们还可以干别的，挣钱的买卖多了去了。” 

    “可是这么一来，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事业又没了，好不甘心啊！好像每次只要我们一挣到钱，摘桃子的人就来了。”小虎一脸沮丧地说道。 

    “师父，红姨，是不是只要手里没权，就会一直受欺负？” 

    小虎的声音很轻，可是落在空气中，却如同生铁一般沉甸甸往下坠。 

    我沉默了半晌，点火发动汽车，缓缓驶离了停车场，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已经开始落雨，正如我们灰色的心情。 

    “来日方长！小虎！” 

    不知怎么地，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九九九年的那场大火，火那么大，那么红，像是炼狱降临人间。 

    那个时候，我蹲在废墟上，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开始。 

    我压抑住心里翻滚的情绪，语气平静地说道，“我们慢慢走，慢慢看，在这个过程中谁走在前面不要紧，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活着，也许，只有长久地活着，才能回答小虎的问题。 

    等到有一天我们活得够长，能够看到所有人的下场，才知道命运到底公不公平。 

    真要是到了那一天，哪怕我就是输，我想，我也会笑着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