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块碑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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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年后再走。
卢椋扒拉着奶奶做的菜哦了一声,心想爷爷是不是又和奶奶吵架了,怎么做到银耳炒白菜的。
她听出崔蔓的工具人性质,毕竟是给活干,“行吧,你朋友的朋友也算我的朋友,没几个钱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她头发前面剪得很短,刘海外八,工作的时候帽子兜住。
不过耳后的一截发又长到肩膀,随着说话摇晃,能看出不少石头的粉尘。
崔蔓知道卢椋只是工作看上去不太体面,妥妥一厂二代,“别说得这么可怜,实在不想干也可以拒绝。”
“干,当然要干。”
卢椋拿起手机,“就这个手机号?”
“不对啊,是她要找人干活,为什么还要我打过去?”
崔蔓:“你还挺会拿乔。”
她笑了两声,“那我把你微信号发给我朋友,再转发?”
“别麻烦了,我直接加吧。”
卢椋实在吃不下盒饭里银耳炒白菜,打算找个跑腿点城里的外卖,“那我挂了。”
“嗯。”
卢椋搜索里这串手机号,添加了名叫捡恩的账号。
捡恩。
奇怪的昵称。
她完全没有往真名上想,等一个小时后外卖跑腿把披萨送进石雕厂,卢椋看见了通过验证的账号。
【AAA卢家石雕】:你好,我是崔蔓介绍的卢椋。
她闲着没事点进对方的朋友圈看,三天可见,背景是风景照。
签名很有文化,写着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卢椋本以为这样的昵称和崔蔓介绍的朋友应该岁数不大,现在又有些怀疑。
头像和卢椋亲戚群的亲戚高度重合,一张风景照,就差写着宁静致远了。
对方一直不回,卢椋下午还有工要赶,继续做功德碑去了。
孙捡恩刚坐上去扬草的车,怀里抱着堂姐送的蜜柚。
塞满遗物的行李箱堆在行李架上,她把母亲的相册放在书包里,这会又不敢看了。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妈妈亲生的女儿。
名字昭示了一切,捡恩捡恩,她就是捡来的孩子,要偿还养母的恩情。
孙捡恩怎么也没想到,还没有毕业,妈妈就去世了。
从确诊到死去短短三个月,快得北方的枫叶刚落下不久,人就化成了灰。
“小恩,妈妈说留给你的话都在手机里了,你自己看吧。”
“她银行卡和其他账户的钱都给你,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都写在手机里,说锁屏密码你知道的。”
孙捡恩大学是第一名考进去的,老师对她寄予厚望,认为这孩子唯一的不足就在性格。
她太沉闷了,舞者可以沉,但也不能闷成这样。
不爱社交,朋友只有一个。
同龄人到处玩交朋友谈恋爱,她可以一天到晚泡在练舞室,仿佛生下来就是为了跳舞活着的。
还有一个月放寒假,对加入了剧团实习的 孙捡恩来说,她做了一个非常不道德的决定。
她不回学校,也不回剧团,她要去妈妈的故乡,迁坟立碑。
车经停某站点的时候,剧团的老师赵祯给她打了电话。
“捡恩。”
孙捡恩嗯了一声,声音冷淡,“赵老师。”
她在微信里发了一大串的离团理由,文字看上去像个健谈的女孩,实际上最害怕通话和语音。
赵祯能想象到她肯定是冷着脸发这么多消息的。
对老师来说,孙捡恩是这一期剧团实习的学生里最有天赋的。
她实在太像她生母孙飘萍了。
但孙捡恩的个性和孙飘萍完全不同,更像当年舞蹈剧团双子星的另一个。
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李栖人是养大她的妈妈。
赵祯:“难道你就打算这么离开剧团?一辈子不跳舞了吗?”
她也算孙捡恩两位母亲的学妹,那样舞台的人是很难忘却的。
孙捡恩懂事后才明白,她学舞蹈遇见的每一个老师都在通过她看她的妈妈。
这种投射无论工具,电话也一样。
她嗯了一声,“反正我妈妈死了。”
孙捡恩的位置在窗边,邻座的女孩听到这句话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发现这个女孩子皮肤雪白,长得也很漂亮,又看了一眼,正好和望着窗外的孙捡恩撞个正着。
孙捡恩并不在意,她听完赵祯挽留她的话后说:“赵老师,你对我期望太高了。”
“我不认为我能完成学校要求的独舞创作。”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