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块碑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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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捡恩背对着人,她心里不好意思,说话和外表一样淡淡,“我转的文字。”

    卢椋:“你以为我是男的?”

    孙捡恩:“对不起。”

    这到底有什么好道歉的?

    卢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吐出一口不知道哪里的闷气,“你的行为完全没有考虑安全。”

    “不过我也有错,我应该提前和你通话确认的,抱歉我今天太……”

    这个客单来得匆忙,按理说是朋友介绍,卢椋应该给更高规格的待遇。

    只是这个月到了月底,要出的单和月初列的进度还没有完成,卢椋还是以手上的项目为主。

    从前的富婆客户全是经验丰富的老板,做生意老奸巨猾。

    头一次来一张白纸的,卢椋做好的准备就像空气棉花拳,毫无发挥的余地。

    “你为什么要道歉?”

    孙捡恩的五官长得很精致,不详的生父似乎也给了她一双很有特点的眼睛。

    单眼皮留白过多,不在舞蹈状态眼神宛如死鱼。

    很难想象她十六岁就以这样的精神面貌拿下过桃花杯的第一名。

    她套上一件海马毛的紫色开衫,随手把里面的长发拨到后背。

    室内的拖鞋还没拆开,她穿着一路南下的德训鞋,软底无声,走向坐在换鞋凳上的墓碑师傅。

    “我没想那么多。”

    换鞋凳能坐下两个人,孙捡恩没想和卢椋坐在一起,她就这么低头看着筒灯下抬眼的陌生人。

    “你年轻得超乎想象,我以为朋友介绍的墓碑师傅应该是……”

    她似乎在脑内算了算,“你父母的年纪。”

    孙捡恩坐了一天的车,香水似乎是熏在衣服上的,换上这件更显白的紫色开衫更馥郁了。

    她长得如水如墨,香水却很有攻击性。

    卢椋忍不住想:我上学那会有喷这么浓烈的香水吗?

    不过她现在也用不上,反正被石头腌入味,干到老死了火化,肺里也全是白灰。

    “理论上是,”卢椋起身也慢吞吞的,弯腰到站直的时候与孙捡恩对视,“你的单子太着急了。”<                                                “我比你大,你又是我朋友介绍的客户,是我照顾不周。”

    她头发好像疏于打理,前短后长,发尾像是狗尾巴。

    素着的脸五官就比同性深邃,孙捡恩没由来地想,她要是上舞台,都不用打太重的阴影。

    “还换裤子吗?捡恩……”

    卢椋换下的夹克也是好几年前的旧款。

    翻领是棕毛,皮衣油亮,工装裤不太干净,腿侧的口袋都开裂了,走路会摇晃。

    这是一个不体面的初见,符合孙捡恩想象的墓碑师傅。

    卢椋想了想,摒弃了职业习惯的称呼,改口道:“妹妹。”

    孙捡恩的家庭结构复杂,外人以为孙捡恩是李栖人和丈夫的亲女儿,实际上她是带着孩子和对方结婚的。

    亲戚里走得近的堂姐早就结婚,这次李栖人去世,她也帮着孙捡恩处理了后事。

    或许家里的父母感情都是淡淡的,这句妹妹对她来说也很普通,就像学校门口卖灌饼的阿姨说的小妹。

    “我裤子没湿。”孙捡恩说。

    卢椋被噎了一下,她对上孙捡恩纯净的双眼,发现这人实在太矛盾了。

    不知道是热情还是冷淡,不知道是经验丰富还是真的懵懂。

    客户而已。

    卢椋说:“那你吃饭了吗?点外卖还是我带你去外边吃?”

    孙捡恩:“我不饿。”

    地上的行李箱摊开很多母亲的遗物,卢椋不知道孙捡恩还带了骨灰。

    她哦了一声,“那你今晚是先休息还是和我聊聊你定制墓碑的款式?”

    石雕师傅包括墓碑师傅,卢椋并没有为瞬间的心动恍神,她定义为自己太久没见过漂亮的陌生女孩了。

    天天和石头相处,她好像都变成了石头人。

    从换鞋凳上站起来的女人影子也在室内铺开,她们四目相对,同时撇头。

    孙捡恩把自己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似乎才意识到饭点过了,“那你先吃饭。”

    这是第三个选项吗?

    卢椋哭笑不得,“那我点了外卖在这里和你说?”

    她在室内踱步,手机在手上转圈,“这多尴尬啊,你也吃点吧。”

    气氛似乎没那么尴尬了,卢椋问:“你这个年纪,应该还在上学,为什么要在这里住两个月。”

    “这么早放寒假了?”

    这不是和普通客户的交谈,但对生意人来说,拉家常也是常有的事。

    卢椋从没有在生意场上提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