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难堪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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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厅里窗帘厚重,他们谁也没去打开。www.yingboge.com

    陈启头很痛,坐在沙发上发愣。时雨牵起他左手,看着手指关节处的红痕,问他疼吗。

    “不疼。”他说。

    时雨没说话,牵着那手凑到唇边,轻轻吹了一下。

    陈启刚降下去的体温又要升起来,热意沸腾,叫嚣着涌上大脑。

    “昨晚我很担心,”时雨缓慢叙述着,“担心得睡不好,一直做噩梦。”

    陈启喉结滚动一下,没说话。

    “你想喝甜粥,咸粥,还是吃点别的?”

    陈启什么都不想吃,他只觉得喉咙干渴,急需解渴。

    时雨像看透了他,单手撑着沙发靠过来,想吻他。他又强迫自己躲了一下,冷淡说:“不想吃。”

    时雨握他的手腕,抬高到自己面前,看着腕子上的表盘说:“一会儿回北京,我来开车吧。”

    陈启很想问,你手机不显示时间吗看我手表干什么,大早上的摸摸碰碰成何体统。

    表面却还是冷淡:“展宇开我的车带我,他那库里南让黎梦开回北京。”

    “那我呢?”

    “随你,跟阿楷,筱珊,谁都行。”

    “薛今夏也回京。”

    陈启语气变了:“你要跟薛今夏?”

    时雨浅笑:“不是说随我吗?”

    “随你,”陈启重复着,“只是薛今夏的车很一般,结冰路面会打滑,怕你不习惯。”

    时雨说:“我们一起坐过小巴士,记得吗,就是去万圣节小镇那一次。那种车我都能习惯,其实没那么娇贵。”

    陈启沉默了。他当然记得,那车简直晃得要死,车上的当地人香水味极重,他全程戴着口罩皱眉头。

    但回想这趟旅行,他的回忆是幸福的。

    时雨隔着口罩蹭他的脸,晃得头晕时窝进他怀里,用中文小声抱怨,要他给精神安慰。

    然后他拉下口罩吻她。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什么都能忍受,空气都是甜的。陈启突然就不想把这份甜让给别人,尤其是薛今夏。

    “展宇去海雅比较顺路,”陈启随便扯了个理由,“还是不麻烦同学了,你跟我吧。”

    “我跟你?”时雨揪着这个很有歧义的词来问。

    陈启无力地补充:“的车。”

    时雨微眯起眼睛,笑着说:“好啊,我跟你。”

    陈启一默再默,耳后热度节节攀升,渐渐染红耳廓。

    时雨探手,被他大惊小怪地躲开,平白说:“没烧,不用试。”

    时雨绕回来:“跟你的车。”

    心上烟花灭了,细碎星火却落入荒原,燃起一片烈火。陈启渴得发疯,干涩嗓子里半天挤出一个“嗯”。

    —

    留到最后的友人一起吃了午饭,随即收拾东西回北京。

    时雨盯着陈启又量了一次体温,给他淤青的手背涂药,同学们在旁边起哄,说陈启命好。

    一上车,陈启闭目养神。时雨也耐着性子,只跟周展宇聊天,最后话题不可避免地来到江雪身上。

    “阿雪说她下周回国,”时雨从车内后视镜看周展宇表情,“不出意外的话,我是她的伴娘。”

    周展宇梗了一下,心说:两口子就是两口子,膈应我的手法都一个死样。

    “高中那会儿,她还说要当我的伴娘呢。没想到,她的婚期比我早一些,换我当她伴娘了。”

    “那时,我以为她的新郎会是温林,后来,我又以为会是你。”

    “展宇,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周展宇也很想问,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喜欢十年的人,怎么就要成为他的大嫂了呢。

    “你知道就不用问我了,”周展宇捏紧方向盘,“江雪想要展家的产业,我姓周。”

    周展宇的父母也是强强联合。结婚时,双方说好生两个孩子,不论男女,先出生的继承母族产业,后出生的继承父族。

    这二十年来,周家商业版图扩展极快,外人都说周展宇幸运,可周展宇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江家更想和知根知底的展家联姻,理想女婿是展朔。

    周展宇半夜发疯找出自己从小到大的作业本,挨个用红笔把封皮的姓名栏“周”字去掉。

    再给母亲打电话,哽咽着问:“妈,我可不可以跟你姓?”

    展女士说:“不论你跟谁姓,你都是我儿子啊。”

    周展宇挂掉电话,颓然坐在地上,自言自语说:“可她要的不是谁的儿子,是展家的新郎。”

    时雨听完那话,没有应声。

    从她的视角看,江雪无所谓嫁给展朔还是周展宇。江雪爱的人是温林,一个上学要靠社会资助的穷学生。

    大约也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