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枯木逢春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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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桑郁:?
搞半天是她犯事儿了?
也对,她那日都上手威胁人家了,告个状也情有可原——但是这一次来这么多人是想做什么啊!
要将她五马分尸了吗!
承桑郁甚至忘记松开握着沈明沉的手。www.heyanshu.com
那修士顺着她的手往一旁一看,脸色都变了:“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是你!你怎么——”
迫于礼数,沈明沉嘴角抽了一抽,却还是伸出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摆了一摆:“真是有缘自会相见。”
那修士好像真的是气急了,甚至梗着脖子要和人告状:“那日就是这小子放走的猫妖!现今快两月了我都没再见过那妖物——”
他说着话音却又一转,换了副嫌弃的嘴脸,仿佛见到什么秽物一般,就差往沈明沉脸上啐一口:“这样都还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承桑郁被迫听了一脑子残缺不全的往事,勉强才理出个前因后果来,这才发觉自己方才还对沈明沉的卖惨不屑一顾,简直……不太讲理。
为首那人轻声制止了聒噪的修士,正眼看向承桑郁,摆出一个看着就宅心仁厚的笑容:“听说前几日树妖一事,是姑娘出手平息的?”
这是找她算账来了。
承桑郁心里打着各种主意,含糊应了一声,又听那“大阁主”道:“敢问姑娘师承何处?”
她没听懂这是哪一出,于是一动嘴皮子就是杜撰:“先生几年前便仙逝了。”
大阁主一愣,神色皆是心痛:“失言失言,是我思虑不周,触及姑娘痛处,还望姑娘海涵。”
承桑郁没忍住又瞥了一眼满头银丝的大阁主。
这老掉牙的平时与人交谈也这样吗?
她轻轻咳了一声,也便装作情深意切:“先生是喜丧,不妨事的。”
寒暄几句后,大阁主终于进入正题:“听闻姑娘收妖甚是英武,通天阁正缺贤才,姑娘可愿前来做讲师?”
承桑郁回味了半天才明白他意思,虽觉得荒谬,转念一想她正好也可以趁此机会打入通天阁——自己亲自去打听,总归是靠得住的。
于是她在沈明沉连连抗拒的目光里点头应下。
大阁主大喜过望,正要遣人来护送承桑郁出门,被一把回绝:“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这个点上山是不是不合适?我总得回家收拾行囊才好上路吧?”
沈明沉本以为她看懂自己眼神了,正要高兴,很快心情又堕入了冰窖。他看着承桑郁潇潇洒洒地下了楼,又听修士问他是不是陈姑娘好友,火气腾地上来了,端起酒壶灌了几口,快步跟着走了。
承桑郁一路慢慢悠悠好不自在,凉风吹得她微醺的醉意都散了不少。回宅邸时已经月上中天,众修士都没料到此处还有间宅邸,在结境外老实候着,因为主子在,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承桑郁进门之前,从院里桃树上又折下一根枯枝,不紧不慢地走向了亮着灯的那间屋子。
也是离奇,死气沉沉一折就断的枯枝在进了屋之后就生出了新芽。抱琴听见动静,忙不迭站起身迎接,却见承桑郁径直略过了她,揭开茶壶壶盖,将枯枝丢进了壶里。
抱琴不解,问话正要出口,就听承桑郁说:“这几日你与隔壁的姑娘好生相处,莫要给我添乱子。”
这话实在有点像遗言,抱琴怔怔地理了理思绪,想不出这半夜的还能有什么事要忙,就认定承桑郁是被她气走的,当即小嘴一撇就要掉泪。
“不过是出门办事,我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先哭上了?”承桑郁纳闷得很,不明白这千年的老树在哭闹什么,仿佛是个才断奶的小孩。
抱琴却是越听越难过,越发笃定主子就是不愿留她,眼泪流水似的止也止不住。承桑郁木然地听了半晌,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手抚上她肩头,将这泪人按下去:“过几日就回,你就在家中待着,别惹麻烦。”
她说完就匆匆转身离去,只在离开结境之前,又看了一眼赏玉所在的客房。
纸风车静静插在窗缝中,随着凉风无声地转。
沈明沉就在人群外静静站着,远远看着承桑郁跟着大阁主走了。
他手里捏着那块玉牌,精美雕花背后是同样字迹刻下的“沈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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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承桑郁现在屈居于木头壳子里,至少这具身体不该感到累的。可她随着修士回家途中还没什么感觉,怎么这会儿出发去通天阁就觉得不适了?
莫非通天阁当真是有什么猫腻?
那里人气太重,她倒也不是受不住,但这一路走过去的压迫感还是越来越重。
越走灯火越稀疏,承桑郁余光瞄着大阁主,没看出什么情绪变化,便也没吭声,只在手里把玩着铜钱。
一行人沉默着走了许久,承桑郁终于开了口:“你们平日下山上山也是这样徒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