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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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植物过末世》 

    半日后,祁安安再次出来观察情况,她在边上空置的屋子里搜罗了一圈,然后敲响了蒋方虎家的菜窖,三短一长,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

    菜窖口的乱石被扒开,蒋父谨慎地探出头来,躲了好几天,他看着憔悴了些,不过到底是没受伤。

    祁安安警惕着四周,语速极快的交代:“蒋叔,叛军撤走了,但城里情况不太好,我们打算往西去逃灾,晌午就走。”

    “逃灾?”

    蒋父一惊,背井离乡,他没想到祁安安一个小姑娘居然能有这么大的魄力。

    而且,外头的情况差到什么地步了?

    他爬出菜窖,跳上墙头看了看。城中建筑被毁得七七八八,入目皆是尸体,又正值夏季,尸体腐烂的恶臭味扑鼻而来,到处都是盘旋的苍蝇,还有不少野狗在近处徘徊。

    蒋父猛然和一条野狗的眼睛对上,那条黑犬双眼猩红,嘴角流着长长的涎液,牙齿森白尖锐,狰狞可怖的模样。

    这是吃过人肉的畜生!

    不,不对!

    蒋父年轻时做过镖师,走南闯北见了不少世面,这条黑狗突然让他想到了极可怕的东西。海州城绝不能待了。

    得赶紧逃,往西去京城,说不定能逃出一条生路来。

    蒋家也要离开,祁安安干脆和他们商议好,路上一起出发,算是结个伴互相有照应。

    晌午一到日头正高,祁安安带着母亲和弟弟,挑着担子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扁担里她放了几斤粮食,还有一个小铁锅,上面盖了层破布,充当明面上的掩饰。

    祁母和弟弟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祁安安则换上了一身破旧的男装,束了头发当作男孩打扮。

    说到收拾东西,祁安安想起几个小时前的情景,还是忍不住头大。

    知道她有那么一个宝贝后,祁母是这也不舍得那也放不下,不说一些缺盖少底的锅碗瓢盆,就连厨房那块破烂门板也要拆下来,说路上当床板睡。

    祁安安:“……”

    在她的再三劝说下,祁母才恋恋不舍地把这些陪了十几年的老伙计给丢下了。

    “这都是一分一分攒起来的,咱到了新地方,再置份家业多难呀。”

    祁母还只当他们是跑远些逃去避难,很快就能找个安全些的府城落脚,但只有祁安安知道,这一去怕是艰难。

    她没直说出来怕打击祁母的积极性,只是默不作声地挑拣些真正有用的东西装进自己的小屋里。

    挑着担子走出城门,祁安安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和他们一样离开海州的人很多,大多都是挑着箩筐的,里面放着铺盖或粮食,也有少数赶着骡车或拉着牛车的,都是十几人或几十人一群,有着不少青壮年。

    粗略一看,大多数人都衣着干净、面色整洁,只是大家的表情都显得茫然不安。

    出城十几里,来了一伙流民,听说是从青州逃来的。他们一脸沧桑,神色麻木。更稀罕的是,明明是大夏天,但都穿的秋装,而且下唇都有细微的伤口。

    提到城破,这群人更是连连叹气,却连一句实情都不愿说出口。

    蒋母心里好奇得跟猫抓一样,别说青州为何城破,她作为海州人,也不晓得几十米厚的城墙怎么瞬息之间就被攻破。

    莫非叛军那边真有高人相助?

    根据祁安安的记忆,这场大难其实从去年便开始了,最初是黄河決堤,山洪暴发,受灾的百姓数以万计,紧接着又是干旱,整个夏天只下了两三场毛毛细雨,尚未落地便被蒸发掉了,田里有收成的庄稼十不存一。

    好不容易熬过一个冬天,各地又爆发了起义,以攻破海州的那伙平王率领的叛军最盛。

    蒋母从前在街上经营个小摊子,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她抓着一小把瓜子四处打听,渐渐地也就有人打开了话匣子。

    率先开口的是个精瘦的男人,自称在城门口开了个茶水铺子,提起城破那天,他气的声音都高了。

    “那劳什子闫妖道,不知道给太守灌了什么迷魂汤。叛军直奔海州而来,他却偏偏开城门做法,在城头神神叨叨的布阵设坛,还叫来一群地痞流氓等着被天兵天将附身。”

    “那叛军大将弯弓抬手一箭射出,哈哈哈哈哈……,哪有什么天兵天将,都不过是凡夫俗子。百年城墙,就这么被叛军不费吹灰之力跃马突袭。”

    “妖道骗人,他害了海州城!”

    说着说着精瘦男人已经泪流满面,想想城破的担惊受怕,今后背井离乡的苦楚,不少海州人都感同身受地长叹一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六月的太阳仿佛要将人烤干,祁安安的脸被晒得通红,汗水流下来,更是一阵阵刺痛。

    这天实在难熬,众人说道两句就慢慢闭上了嘴,连孩子的哭闹声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