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春池初涨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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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妻阿婵》 

    薛大夫却是捻须笑道:“同样的话,我也问过那位传给我药方的那位高人,那高人说这是为了避去他故去的父亲的名讳。”

    玉婵不由自主地再次睁大了眼,怎么这么巧,父亲写安字少写一点是为了避曾祖父邹世安的名讳,难道……

    她连忙又问道:“先生可知那位高人姓甚名谁?”

    薛大夫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具体姓名不得而知,可我好似听过有人唤他周先生。”

    周先生还是……邹先生?玉婵再也坐不住了,接连又问了关于那位“周先生”的许多问题,比方说年纪相貌、乡音等。”

    其中许多细节薛大夫也不得而知,可从薛先生描述的年纪相貌跟她那位“已故”的祖父倒是对得上的。

    玉婵越听越觉得蹊跷,暗中打定主意等回到家一定要将这件事告知父亲。

    魏襄推开门,正巧跟从里头出来的薛大夫碰了个正着,仔细询问过她的伤情得知她如今已无大碍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重新整理好心情,轻轻推开门迈步跨进室内,一眼看见那黛眉轻蹙、以手支颐静坐在桌前的女子。

    因方才见客,她身上穿了一件桃红的对襟长袄,里头配一条月牙白的裙子,一头乌发松松挽在脑后。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还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苍白,往昔红润饱满的唇瓣也失了几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纤尘不染,似一朵雨里洗过的梨花。

    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随了他的脚步轻轻望了过来,眉宇间那抹淡淡的愁绪也渐渐化开。

    她撑着桌子起身向魏襄走去,他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不是叫你卧床静养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他微微侧头瞥向立在角落里的小丫头,小丫头打了个哆嗦不敢说话。

    玉婵忙红着脸推了推他,咬唇道:“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嫌躺在床上憋得慌就想下地走走。再说方才薛大夫已经看过了,说我都快好了,适当下地活动活动有利于身子恢复。”

    魏襄将她轻轻放回床上,回头看了眼那小丫头早就识趣地退了出去,长指挑开她的衣襟亲自查看了她的伤口,那伤口在她心上一寸,已经结了痂,却还有些红红的。

    若当时那支箭再往下一寸……他当真无法想象,想到这里他的眸色又不由自主暗了下去。

    玉婵裸着半片肩膀被他盯得有些含羞地垂下粉颈,将额抵在他的肩头喃喃道:“很……很难看吗?”

    魏襄摇了摇头,垂下头小心翼翼地在那处轻轻吻了一下。

    “一点也不难看,我只是在想当时为何没能早些认出你。”

    玉婵轻轻合上衣襟,抬手轻抚着他紧绷的面颊。

    “我说了不怪你,不必自责,其实真不怎么疼。”

    言罢见他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佯装嫌弃地皱了皱眉:“去了什么地方,身上怎么有一股子血腥气。”

    魏襄连忙起身抬起袖子嗅了嗅,虽然方才他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不慎沾上了。

    他十分抱歉地朝她笑了笑,转身出门叫人送了水进来。

    玉婵卧在床上,手里随意地翻动着一本从薛大夫那里借来的医书,耳里听着红木雕花隔扇门之后传出的哗哗水声,脑中莫名浮现他离家前日日与自己被窝里耳鬓厮磨的场景,面颊不由自主地浮起两抹红云。

    两人分别的这些日子,她也是生平头一遭感受到了牵肠挂肚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尤其是那日在林中他身披盔甲,臂挽长弓,身骑骏马如天神一般降临的场景,大抵会令她终生难以忘怀。

    至于他射出的那支箭本就不是朝着她而来的,她甚至有些庆幸没有提前在那个萧绰面前与他相认,叫自己在关键时刻成为掣肘他的工具。

    只是无论这些日子她如何开导他,告诉她自己没有怪他,他都好似始终不肯原谅自己,每晚抱着自己入睡时也不似从前在家时那般抵死缠绵,总是过于小心翼翼,好似捧着一只一碰就碎的器皿。

    她正卧在枕上胡思乱想着,耳畔传来哗啦啦一阵出水的声音。

    她翻了个身察觉到他搁在外头的里衣,起身趿了鞋绕过格栅门给他送进去。

    他正赤身裸体地立在屏风前,手里拿着一块沐巾胡乱地擦拭着身上的水珠,见她进来,神色慌乱地抓起沐巾掩在了自己胸口。

    玉婵本打算给他送完衣裳便出去,见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反而心生疑窦地睁大了眼睛,直视着他。

    “你……把沐巾放下来我瞧瞧。”

    魏襄抿着唇,两只手死死捂着胸口,红着脸有些不敢看她。

    玉婵见他不动,越发较了真,径直上前一把夺下他手里的沐巾。

    没了沐巾的掩盖,那赤裸的胸膛上两道似蜈蚣一般狰狞的刀疤彻底暴露在她的眼前。

    “阿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