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45章 兔死狐烹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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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请禅位》 

    听到柳家十四的名字,崔晖不免有些诧异。

    此人虽是河东柳氏出身,且与松阳侯有些交情,但于朝中并无依仗,怎么会和临淮公主有联系呢?不知来意,崔晖也想不通其中的关窍,只得保守应对。

    “略有耳闻,但并不相熟。”

    “既然如此,想必崔公并不知道他前些日子惹出的事了?”

    崔晖抬眉,道:“还请殿下赐教。”

    谢宜瑶把柳十四在街上做了什么,如何和袁睦起了冲突,自己又是怎么知道的来龙去脉解释得一清二楚,只略去了她和谢冲的一些交锋。

    “崔公,这事你怎么看呢?”

    语毕,谢宜瑶好整以暇地望着崔晖,盯得他心里直发毛。

    “咳咳,看来,是有人玩忽职守了。”

    那柳十四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家世还不没到京中官员人人都要畏惧的程度,这事能发酵到现在这种程度,可见相关要员从一开始就疏忽了。

    而此事绝非孤例,类似的事件每日都在京城上演。如果不是袁睦这个“不懂规矩”的撞见了,柳十四一事恐怕就会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那些被牵连的百姓,只能说一句倒霉。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父皇前些日子积劳成疾,我左想右想,也只能想到崔公了。”

    崔晖最近其实也忙得很,皇帝有意明年北伐,他一介文官并不必奔赴前线,但也得负责不少后勤的工作。

    但谢宜瑶找他若是无果,之后自然就会去找陛下,到时候还是会波及到自己。他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断不能容许此事发生。柳十四之事,他既然知道了,自然就会管。至于谢宜瑶是心系百姓还是为舅父打抱不平,都与他崔晖无关了。

    “公主一片孝心,陛下若是知道了,也会明白公主的用心良苦的。只是陛下最近政务缠身,这等小事确实不便劳烦他。还请殿下放心,此事交给下官就好,我一定妥善处理的。”

    “如此便好,交给崔公我是放心的。”

    看到谢宜瑶稳重的样子,崔晖有些恍惚,想当年在襄阳时她还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世家女,没几年过去,竟已成熟了这么多,举手投足间都有皇家风范。

    解决了第一件事,谢宜瑶轻松了不少,转头开始看起风景。从亭子里向湖面望去,几只白鹭落在荷叶之间,颇有乐趣。

    “当今好景致。我听朝华说,此园中许多处都是崔公自己的心思?”

    “不过是一点个人的喜好而已。”

    谢宜瑶仍然微笑。

    “先前溪边有‘乘舟’,这里湖岸上又有‘浮海’,崔公是想学那范蠡……功成身退么?”

    谢宜瑶语出惊人,崔晖闻言,面上虽然尽量保持镇定,心中却别有一番天人交战。

    想他当年也曾心高气傲,自比子房,憾无明主而已。后来结识了谢况,认为他有经世之才,便撺掇他成就大业。谢况的篡位之路,少不了崔晖在背后出谋划策。事成之后,自然成为了新帝的左膀右臂。

    然而有些事,得要身居高位才能明白。站得高,摔得也会更惨。崔晖曾经告诫谢况前朝皇室“他日必成祸患”,让他斩草除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谢况眼中的“祸患”?

    每每想到那些深陷政治斗争而死于非命的故友,崔晖越发容易有兔死狐悲之感,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世家子弟选择避世不出。帝王的猜忌实在可怕,崔晖时常梦见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结局。

    他能想到自己的最好结局,就是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老还乡。因此之前借着丁母忧的机会,向皇帝提出了辞职的请求,却没想还未等他出了孝期,谢况就又起用他了,还让他参与机要。

    崔晖沉默许久,显然是慌了心神,谢宜瑶看着他怛然失色,知道自己说中了。

    半晌,崔晖才开口道:“范少伯名士风流,谁人不心驰神往。但若是要说功成身退,我是万万没有这个意思的。下官能有今天,也都是仰仗陛下关怀。未能竭忠尽智,不敢挂冠而去。”

    谢宜瑶咧嘴一笑:“是我冒昧了。崔公向来忧国奉公,于大楚社稷又有不世之功,怎么会退避贤路呢?本公主一时糊涂,还望崔公不要往心里去。”

    “自然,自然。”

    崔晖向来觉得自己有识人之明,却不料有朝一日也会叫人猜中了心事,看来临淮公主也绝非泛泛之辈。

    而且,她这般样子,总让崔晖感到有些熟悉。

    “如今大楚日渐强盛,却也还暗藏危机,柳十四一事便是见证。紧要关头,还要多多仰仗崔公了。不过是人都有私心,崔公偶尔为自己谋算,也并非滔天的罪过。”

    谢宜瑶这话说得语焉不详,扰乱了崔晖的心思。她现在是在代她父亲发言,还是表达她自己的意思?

    “时候不早了,好像已经耽误了崔公不少时间。我今日来到底还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