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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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书房,最里间是供起居的卧间。
上回跟着易秋生只到过书房,旁的地方连看都不敢看,如今却是直接进到卧间。
程素朝眨眨眼,不敢乱瞟,在原地踮脚,心里一阵忐忑。
这卧间瞧着一切从简,除了必备的一些物件,和青瓷、玉器等摆设外,也就墙上挂着三柄佩刀,再没有别的东西。
她的视线落到眼前的一个药瓶上,好奇地拿起看了下,气味很怪,腥味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药?你受伤了?”
“……不是伤药。”裴之彻闻言看过来,止住她的动作,将她身上的披风解下,“娘娘别乱碰,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素朝果断放下,问他:“哦。那我今个儿要在这里歇下?可我今日想一个人睡。”
裴之彻脱了外袍,回头问:“为何?”
“……”程素朝支支吾吾,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良久,她才小声地道:“我没那个兴致,而且——不习惯,认床。”
在他的地盘,总归不踏实,屋里头近乎全是他身上那味浓重的香的气味。
“那么,娘娘一人在此,也是不会怕的了?”裴之彻一边道,一边取来件常服准备穿上。
“什么意思?”
他耐心解释:“宁王无诏进京,朝堂之上的局势又该变了,奴要去处理些事。”
宁王不敢直接反了,一是没有名头,二则是拿不准景王的心思。
可如今景世子回京,他便要按捺不住了。
谢辞玄不住在王府,而是借住将军府。
程素朝闻言,脸色霎时苍白,想到什么关窍,忙不迭地走近来,伸手拽住他的袖子,神情紧张。
裴之彻穿衣的动作停下:“娘娘怕了?”
“你不是说替世子处理了些人,那是不是宁王已然将主意打到将军府上了?芳菲她——”
比起拉拢景王,宁王或许更想要的是吞并凌霄军。景王疯病如何,无人能知,如今凌霄军的兵权全部在谢辞玄手中。
而被第一个盯上的对象,往往是争斗下的牺牲品,就算有陇西军和凌霄军,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在这都城,权势最大的不是坐在龙椅上的人,而是——
“掌印大人能否适当帮帮将军府?”似乎觉得他心情不算好,也不一定会应,程素朝又道,“求你了,我会乖的。多事之秋,你不想我出去,我便不出去,会乖乖呆在宫里,哪儿也不去。”
“……”裴之彻没说话,怎么头一回觉着人低眉顺眼地哀求他时,会让他感到一阵微愠呢?
看惯了人低头折骨,他就是想看她恣意张扬的样子,高居万人之上的傲气,养了这么久,却又要为旁人来求他?
一次又一次,总能为别人低下头来。
她好似不在意这些事。
不觉得求他,是向阉人低头的不堪事;与他相交,甚至做些极近亲密的事,她无所谓地受着。权势触手可及,她也懒得搭理,守着坤宁宫那地儿没心没肺的过活。
裴之彻恍然意识到,她没有过多的欲|望,世人趋之若鹜的东西,给她,她会接,但拿 走,她也不会要回来。或者说,他什么时候拟个旨将太后废了,把她丢回她原来住的那个破屋子里,她也满不在乎。
很有可能,她还要满心欢喜地来谢上他一谢。
这样性子的人好像谁也抓不住,只要她想,她就能轻而易举地抽身离开。
自己能做到吗?
放任小太后离开——他其实很想说一句能。但想起处理人到一半,听到暗卫来报时,自己放下手头上所有要紧事去接她回来,冲动之下告诫谢辞玄的那几句话,太不符合自己的行事作风。
毫无证据,像只护食的狗一样,呲牙咧嘴地将其余人赶走。
失去分寸,沦为被情绪控制的人是一件十分可怖的事。而自己似乎正在逐步成为这般愚蠢的人,甚至听之任之。
这一刻不知是对她替别人求情的怒火更甚些,还是对莫名可能发生的惶恐感到无措。
“程素朝。”
他突然拽了她的手腕来,眼底藏了再也无法止住的怒火,语气森然:“不要为了旁人来求我,这只会让我更想他们死。”
可这句话一出口,裴之彻才深觉自己如今的心绪有多么不平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对她上心,将权势交给她的那一日?不,或许更早,是那日明觉寺行刺一事上无端而起的亲吻——又或者,从第一次,迎她入宫见的第一眼么?
程素朝听着他这一声,吓了一跳,摸不准他的心思,低头不语。
四周静下良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他攥住手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