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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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沈大人如此天真?你说这句话时,是不是该想想三年前,她被程怀明送进宫的那一日,自己做了什么?”
他顿了顿,眼底的嘲讽不加掩饰:“本官想起来了,那时大人好像被前左相寻了个什么名头关在府里。我就说,左相无端端关自己的得意门生做什么?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心怀不轨。”
裴之彻的语调渐冷,神情轻慢。
“沈大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可知当时先帝下旨立程氏女为后时, 拟了两道旨,一道立后,一道废后。是我觉得无趣,将后头的那道旨压了下去。”
“先帝或许觉得意外,临死前居然将小皇帝托付给了她,还没安生多久,便成众矢之的。要我数数,那段日子里,我前前后后给她挡了多少次暗杀么?”
他走近半步,脸色彻底沉下来。
“没有我,没有世人眼中肮脏不堪的我,她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尸骨未寒。”
沈砚山究竟哪里来的底气,来跟他说这些,不觉可笑么?
他静了一瞬,冷冷道:“如今尘埃落定,你在这里跟我讲清白?与裴之彻一处,便不清白,与你一处便清白了?大人的心思与手段可半点不比本官干净。”
沈砚山默默听完,半晌,才摇头轻声道:“裴掌印此举是恩不错,可千不该万不该拿此来胁迫她。要真论起来,掌印是不是忘了,她本不必进宫,礼官多次上奏此番表明立后操之过急,是掌印驳了这奏疏,让她最终被困牢笼。造成这一切的,掌印又能撇清多少。”
裴之彻笑了:“先帝一意孤行,纵然没有本官,结果亦是如此,大人只能如此臆断了吗?”
沈砚山认真地瞧了他一眼,似遗憾,似叹息:“掌印终究还是不懂她的想——”
“沈砚山!”裴之彻像是被戳痛什么,怒而大喝一声,紧接着森白的刀刃便抵在了沈砚山的脖颈上,一线见血,“别拿这种态度来教训我,你又当真懂她?一个畏畏缩缩,只敢借着她什么都不懂,哄骗她与你亲近的东西,有什么高高在上指点我的资格?”
他忽然觉得心底涌进了什么寒意透骨的风,一下一下的,冲着往四肢百骸里吹过,刮骨一般。
沈砚山说他不懂程素朝。
是吗?
好像是的。
他不懂她想要什么,她念着小皇帝、念着所有人,却也似乎对所有人都不在意。
他快要抓不住她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便没有抓住什么,只是徒劳地凑了过去。
此时此刻竟然有了一丝可能被抛弃的错觉。
她连一个轻飘飘的爱字都懒得施舍,懒得敷衍他。
裴之彻冷笑一声,看着他脖子上的血痕:“最开始是她来求我的,是她要与我缠在一起,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插手这件事。否则,只有死。”
“裴掌印,你——”沈砚山看着他,本欲还想说些什么,不远处的大殿闹哄哄起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起什么匆匆瞥过一眼的消息,忙不迭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刀:“遭了,是贤王——”
等两人赶回殿中,已是一片狼藉,鲜血在高座之上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