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梦》 

    “……”

    怎么会那么诚实？一瞬间，高小鸣瞠目结舌地望着她。

    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果然是大人啊！骗人都不眨眼。”

    话虽这么说，但高小鸣又往前挪了两米。

    “那你是在来之前…的，还是在长明山里…的？”

    不知为何，高小鸣刻意吞了“杀”音，不发出声。

    “都有。”

    高小鸣下意识竖起大拇指，飞速靠近三米，身体歪斜地停定后，她神情越发激动地问：“为什么…？”

    “正当防卫。”

    “怎样才算正当防卫？”高小鸣又挪近了两米。

    目前这个距离，如果两方同时伸出手，便可以触碰到对方。

    “我觉得算，就算。”唐梦欢依旧回答得很快，快得好似每个回答都没有经过一番深思熟虑。

    高小鸣不知不觉地又向前一米，她咧开嘴唇，眼神赞赏，“你好酷哦。你说算，就算？这个答案我怎么没想到呢？太好了！”

    唐梦欢仔细听着她的话语，又留心观察着她的衣服、露在外面的皮肤。

    须臾，唐梦欢有了意外发现。

    高小鸣穿着红黄格子及膝裙，前胸处有一排宝石蓝纽扣。

    细看之下，可以发现她的第一、第二粒位置只剩扣眼，纽扣不翼而飞，而左右肩膀处，也有不和谐的皱褶。

    还有她的两只手腕，虽然她的皮肤是小麦色的，抓痕又比较浅，很难看得出来，但唐梦欢的视力非常好，夜间视物也无任何问题。

    况且此刻正是旭日盖晒，唐梦欢看得更清楚了。

    她乍然发问：“那个守山人死了吗？”

    “啊？什么？”

    对方问得实在太直截了当，高小鸣压根没反应过来，她下意识握紧双拳，心虚地后退两米，飞速摇头。

    “我不知道，关我什么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唐梦欢按摩完毕，忽地起身，拍拍裤上的灰尘。

    见状，高小鸣立刻又退了五米，她龇牙咧嘴的，作出了防御姿态。

    唐梦欢开始向她走过去。

    高小鸣马上仰起脖，倔强地喊：“你别过来！你想怎样？我才不怕你！就算你是鬼我也不怕你，等我也变成鬼，我也要吓吓你……”

    “如果你没经验，做不好，那我可以帮你补刀，到时候就算我的。”

    唐梦欢说完，站在原地，她的表情依旧冷漠又无情，疲倦的眼神在烈光之下折射出厌厌情绪，似乎下一秒便要模仿后羿射日，把那该死的、刺眼的烂太阳射下山头。

    高小鸣怔怔地望着这个住在隔壁的陌生奇人，她蓦然发现，原来，这个陌生奇人的瞳色跟她是相似的。

    她们都是琥珀色的。

    只不过她有如同兽类般的蛊惑花纹，而她是正常人的纯色。

    “你再说一遍。”高小鸣如临大敌地盯着她。

    “他在哪里？我来处理。”

    刹那间，不知是否出了幻觉，高小鸣觉得自己在这个陌生奇人的身上，看见了屠者杀神的特别气质。

    那仰头挥手的潇洒动作，仿似在说：这一头搞定，下一头猪快点抬上来，别耽误我时间。

    六米的距离猝然消散，高小鸣径直跳到对方的面前，双眼通红地咬紧嘴唇，神色凝神认真到有些执拗了。

    “你、你不要骗我，到时候你敢去举报我，我就恨死你了。”

    “带路。”

    “真是的，你怎么那么酷，我长大了以后也能像你这么酷吗？”

    唐梦欢没有回答，她光着两脚，快速向前走，只想在土地被晒得滚烫起来之前离开。

    ·

    长好山，深林里。

    14岁的高小鸣躲在树后，磕磕巴巴地问：“他、他他他他他他死了吗？”

    “晕倒了而已。”

    “哦……”高小鸣霎时松了口气，随即又故作凶狠，“看来是我不够用力了！早知道我就……”

    “咔嚓——”这个声音很清脆、很利索，但一想到这是从骨头上发出来的，便令人毛骨悚然。

    高小鸣赶紧从树后跳出来，惊慌地问：“你、你做了什么？”

    “补刀。”

    “啊？”高小鸣惊得张大了嘴。

    后来，她的嘴久久没有合上的机会。

    高小鸣刚想合上嘴，唐梦欢便从裤袋里拿出无火彩烟棒，开始召唤守卫。

    高小鸣准备合上嘴，唐梦欢便面不改色地从守山人的衣兜里拿出对讲机，“这里有个守山人把自己摔晕了，你们过来看看。”

    高小鸣很想合上嘴，唐梦欢便对着一群匆匆赶来的守卫、医护人员睁眼说瞎话，“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应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