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北风西行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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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可不要自负,你肩上背的可是老套筒?可否让我瞅瞅?”

    “黄老板,你懂枪吗?”北风有些意外。

    “年轻人,把那个‘吗’字去掉,我也年轻过,想当年我在袁大头的军队里也是有衔有饷的,二次入高丽,打得东洋人屁滚尿流,那叫一个痛快,看见枪,就跟看见女人似的,它让人热血沸腾,哟,改造过,这玩意儿是加上的吧?”黄鹤松的手在枪体上摩挲着,然后递给他,“年轻人收好,看来你是艺高人胆大,枪是旧点儿,不过是把好枪!”

    早晨出来时,还有一抹阳光,这会儿,这会儿却下起了细细的雪花,星星点点,如果下在薄铁皮上,叮当有声,砸在人脸上,有些疼,铅灰的阴云密布,雪细而密,不似六角形,软软象鹅毛,而是一种颗粒状的,这种叫霰,着实厉害,没完没了不说,下到地上还不化,没有一丝风,下到地上,人或牲畜不是有意拧踩,也就不融化,手冻得象猫咬似的,但他的乌骓四蹄撒开,如鬼助神辅一般,一转脸功夫,跑到城外。

    黄兴忠吹着手,蹲着脖子,把围巾包在头上,象个小妇人,佝偻着腰,鼻子红红的,“终于下雪了,这下子好了!”象个陀螺,在那里打转转,他把冷夸张到极点。

    看着学生一个个走出学校,就是不见梁一纹,等了好一会儿,人走差不多了,梁一纹一个人走出来,脚下象是踩着的不是地,而是一个个水汪,踮着脚,不是在走,而是在跳:“呀,雪下得这么大,我怎么回家?”用手挡住眉毛。

    “你没裹着小脚,路咋走得这样慢呢?”

    “你不会看着天?这不正下着雪?”

    “下雪又不是下雨,淋不着你,抖抖就掉了!走,我请你吃饭!”

    “不行!今天恐怕真的不行!”

    “为什么?”

    “有亲戚在这,我妈让我早回去,我得陪他们吃饭!”

    “有你爸你妈招待,你去不去无所谓!”

    “真的不行!”

    “这都是些什么亲戚?咋这么烦人呢?”他听梁一纹说得如此坚决,知道再说也无益,不再坚持,退而求其次,雪冰渐欲迷人眼,纷繁且凌乱,象他焦躁的心,“要不下午吧!”

    “下午也不行!”

    “什么亲戚值得你这样?中午吃过了大餐,他们还不走?咋这样没品味呢?这是要吃光喝光连同斩蹲一同刷了,连缝缝肉丝也不放过?”

    “好象就是这个意思!”

    “这是三个‘口’字(品)少一个‘口’字(吕),见过没皮没脸的,还没见过这样的!走了!”黄兴忠大步流星,走得飞快。

    梁一纹在雪地里,捂嘴笑了,笑到出声。

    黄兴忠不高兴写了一脸,一头扎进杂货铺,店铺中那么多人在从许多辆马车上搬东西,他视而不见,从人缝中钻进来,一头扎进后院,往卧室中一钻。

    林梅捧着一杯热茶,象影子跟进来:“怎么啦?谁得罪我们家少爷了?是生病了,还是……?”

    “你才生病了!”黄兴忠头也不回。

    “你说你这个孩子,马上就成为大人了,咋这么不懂事呢?你看看你爸,和马帮里那些人,忙得四脚朝天,我好心好意过来问你一声,你咋跟吃了枪药似的,我得罪你了?”

    “你别管我,我烦!”

    “一个衣食无忧的孩子,你烦什么呀?真是的,算我多事!”林梅讨了个没趣,一拧身,走了。

    马帮的头陈渐良,搓着手,冲着林梅走过来,看见她身上穿的是时兴的缎面袄,“小嫂子,冷不冷?”

    “还行!”

    “我刚才好象看见你们家少爷,好象不高兴,为什么?”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谁知道呢,问他不说,还损我!”

    “所以呀,隔层肚皮隔层心,小嫂子,孩要亲生,毕竟血浓于水,我就不明白了,是老哥哥不行了,还是你的问题?”

    尴尬写在脸上,林梅见陈渐良有些淫荡的样子,就走了出去,铺面那儿,正在忙碌,雪花乱乱,分不出点。

    这次他们进的主要是食盐、大米、油,还有一些干货,象八角、辣椒等物。

    陈渐良见这女人不理他,牙齿就咬着下嘴唇,冲马三魁举举嘴,“天生的尤物,你要有那贼胆,人就归你了!”七里桥,隶属于西凉县,在黄花甸子以西,是黄汤河上,唯一一座大石桥,污浊黄汤河,靠近岸边的地方已经结冰,虽薄薄一层,但给人以天寒地冻的感觉,河中心的水还在欢快地流着,在桥的西南不远,由于河床坍塌,形成一个浅滩,面积很大,上面长满茅草和杂树,浅滩上面就是大片丛林,这就是让人谈滩色变,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单家帮就经常在这一带出没,他们也经常到黄花甸子打劫。

    当北风远远看见大石桥时,准备到那儿一策马就过去,然而,当他的马到那儿,却有一棵很粗糙的枯树倒路面上,这是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