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沈知薇开门见山的道，“小宝他……是不是被人虐待过？”

    被绑架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沈知薇意识到季明轩并非表面上表现的那样没心没肺。

    他情绪敏感，被绑架的时候会流露出异样的惶恐。

    像是被这么对待过后留下的应激反应。

    方明眼神闪烁，有些犹豫。

    他觉得这些事告诉沈知薇不太合适，不知该不该说。

    但在沈知薇的坚持下，他最终还是松了口。

    “小少爷他……在回到季家前一直生活在人贩子组织里。”

    季明轩被侯春艳带走后曾在数个人贩子之间被来回倒手交易。

    最后买走他的人贩子组织是靠贩卖小孩器官和靠小孩乞讨牟利的。

    季明轩是那批孩子里最好看的一个，外貌看上去很惹人怜爱，被作为乞讨的那批驯养。

    为了培养奴性，人贩子在那些小孩脖子上带上项圈。

    只要不听话，就会被毒打。

    季明轩那时不过两岁，刚学会说话和走路的年纪，就被迫学会了看人眼色。

    即使后来被季家带走，季明轩依旧眼神麻木，喜欢一个人躲在床板底下。

    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一开始心理医生说季明轩是应激综合症，要悉心照料，让他多和人接触。

    季老爷子为此硬拉着季暮白相亲，想给季明轩找个后妈照顾他。

    可一段时间后，季明轩的症状越发严重。

    心理医生对此也一头雾水。

    直到某次季暮白意外进了季明轩的房间才发现真相。

    那些想嫁进季家做富太太的捧高踩低之辈自然不会喜欢一个拖油瓶。

    但因为季老爷子发话季明轩喜欢谁谁才能嫁进季家，她们只能接近季明轩。

    发现季明轩性格内向后，那些个心思恶毒的毒妇私下虐待季明轩，迫使季明轩与她们亲近。

    如果不按她们说得做，就会被掐。

    掐的还都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事情败露时，季明轩衣服下被捏的一片青紫，没一块好肉，看着触目惊心。

    季暮白因此大怒，那些伤害过季明轩的女人背后的家族被牵连接连破产。

    季老爷子也长了记性，没再胡乱找人来季家。

    季明轩性格变得如此外放跳脱也是这两年的事。

    听完方明的话，沈知薇心里五味陈杂。

    她遇到季明轩的时候，只觉得是个带着面具性格有点古怪的小孩。

    之前苏云夏和她说季明轩脾气古怪喜欢捉弄人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谣言。

    没想到发生过这种事……

    想到季明轩曾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被人虐待到留下心理阴影，沈知薇的心脏便止不住的抽痛。

    在回到季暮白身边后，这种压抑的情绪更是抵达了巅峰。

    她将头埋在季暮白胸膛里，哽咽着道:“要是我当时能注意到张玫他们做的事就好了……”

    如果她能及时发现，如果她能组织这一切……

    沈知薇被自责的情绪淹没，心情沉重。

    就在她哭得手脚冰凉的时候，有人握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