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他进不去，就只能守在门口。

    虽说是舅舅，可他害的阿婆住院，这样的人千万不能放他进去见到阿婆。

    莫梵花缩了缩身子，“你别张望。”还要提醒韩慕冶。

    他知道她的意思，只当吴荣发不在，车子开进去的时候，问她，“就这么一直躲下去？”

    “也躲不了多久了，马上过年了，二月一到，终归是一家人，终归是要见面的。”她叹了口气。

    “阿婆生气是生气的，可到底是她的儿子，是我的舅舅，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见面。”她十分能认清现实。

    能躲一时就躲一时，到时候真的见面，到时候再说吧。

    韩慕冶送她到了门前，住在一个小区，还像分隔两地那样依依不舍，替她开门，迎她下车，这么几步路，还要替她戴好帽子。

    毛线帽有两个角，像两只红色的猫耳朵，莫梵花抱着剧本，对他挥手，让他也快点回家，“外面冷。”

    韩慕冶常年都是冷的，对天气的寒冷反而没什么感觉，                                                他不怕冷，却舍不得冻到她，隔着帽子头发摸摸她的脖子，“什么时候和阿婆介绍我？”

    吴阿奶早就知道他，这里的介绍便是另一个意思。

    这是要当男朋友上门。

    韩慕冶站在门前，这么一问，就叫她脸都热了，和在外人面前不一样，要和阿婆介绍，总觉得格外不好意思。

    “我们总不能一直地下情。”怕是所有人都想不到，韩慕冶自己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抱怨这件事。

    “什么地下情，这不是为了你考虑吗，程礼也这么说——”

    “你不觉得委屈？”韩慕冶穿着长大衣，一弯腰的气势就压迫过来，“程礼是经纪人，不是老板，我也是你老板，你怎么不听我的？”

    委屈不委屈，莫梵花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你有绯闻的时候，是委屈的，哪怕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可明明我才是你女朋友……”

    她从来不掩饰自己心里的想法，他问，她就说了，长眉挑起，便露出点犀利来，“情感上我当然也想公开，我的男朋友这么好，可理智上，我又怕会对你的事业发展产生影响。”

    前一刻还像个清澈的大学生，这一刻她站在门前，又懂事得让人替她觉得委屈起来，韩慕冶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摇摇头，“你啊，你就不想想，一旦公开，你要走艺人这条路，就会轻松许多。”

    “你是要我蹭你热度和流量？”她没想过还有这种操作，“还能这样？”

    “程礼是不会告诉你的，只要舆论控制得好，你可以很快火起来，这是捷径，只要你有相应的实力，就不会被反噬。”

    “火了之后呢？”她眨眨眼。

    “火了之后我大概会要什么有什么，可是我现在就已经都有了呀，阿婆身体健康，你能平平安安，我还在这个世上。”她掰着指头一件件数过去。

    愿望如此简单，所求仅此而已。

    韩慕冶看着她，良久，第一次觉得自己口拙，叹笑着拥她入怀，“沈浩说你有仙气，还真的是。”

    “呸呸，什么仙气，我俗气得很，我也想要很多钱啊，但是人要量力而为，我想要的是留在这个世上，那就专心做好这一件事，不能又想要很多很多钱，又想平白多活这一世，对不对？如今要走演艺这条路，那我也想和你一样，凭自己的本事让大家喜欢我。”她退开身抓着他的手臂摇了摇。

    这是她的骄傲，做不出来蹭热度这件事，韩慕冶不在乎让她蹭，可她在乎。

    “而且，我也不想利用我们的关系，总觉得，这样就不干净了。”莫梵花仰着头，眼底一片澄澈。

    夜幕之下，路灯光影打在她的脸上，收起微笑认真说着这句话的她，让韩慕冶忍不住重新把她裹进自己的大衣里，久久不想放开。

    冬日寒风阵阵，饭菜香从楼里飘散出来，带着暖意和烟火气，他锲而不舍，贴着她的耳朵继续问。

    “真的不请我进去，把我介绍给外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