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该不该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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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重,对贩毒罪的量刑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贩毒罪也有判得轻的。23年,杨某从医院购买安眠药,并在明知郭某、陈某是吸毒人员的情况下将0.18克安眠药转卖给郭某、陈某,构成贩卖毒品罪,判有期徒刑六个月,缓刑一年,罚金四千;24年初,药店老板在明知邵某有吸毒史的情况下将管制药品氢溴酸右美沙芬片出售给邵某,获刑六个月,罚金三千。对比起这些案例,我当事人被判有期徒刑15年,明显存在量刑过重的问题。更何况我当事人的情节比我案例中的轻,我当事人是在不知道刘雨是吸毒人员的情况下把药误卖给刘雨的,他不存在主观上的犯罪意图。因此,法院在一二审中对我当事人的量刑,我认为过重,在此提出异议。”
“被告律师,被告并非只被指控一项罪名,他既犯了走私贩卖毒品罪 ,还犯了非法经营罪,非法经营100万元,数额巨大,我们提出的量刑是两罪并罚的结果。”公诉人说。
成树没有相关的药品经营证书,在微信群里卖药,的确构成非法经营。
非法经营罪的量刑有高有低,交易金额巨大、情节严重的可能会被罚款并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本案的交易金额高达100万元,属于金额巨大,但简疏文仍要辩一辩。
简疏文看向审判员,问:“审判员,请问霍江市有三甲医院吗?”
审判员一愣,问答:“没有。”
“请问从霍江市到有三甲医院的省会城市,最快需要多久?”
“我们霍江没有机场,最快的交通工具是高铁,最快单程也要三个小时。”
“单程三个小时,往返六个小时就过去了。我问过,就算是省会,也仅有两家三甲医院有我当事人以及群里300个家长需要的这种进口药,别的医院没有,药店也没有。而这两家三甲医院的情况是,每天人满为患,很难预约排号。如果排上一次号能买到好几个月的药,好像也行,但这行不通,因为管制药品医生一次不允许开太多,这就意味着患儿父母不得不经常去医院开药;经常去就经常去吧,但也有困难,首先号不一定约得上,就算约上了,买药的路程那么长,家长不得不请假,可三天两头请假,工作怎么办?不工作怎么有钱买药?要是单亲家庭,去一趟都没人照顾孩子。于是,家长们想出了另一路——海外代购,终于有省时省力又方便的办法了,可是犯法。”
简疏文一通描述后,沉默了几秒,忽然,他无奈地笑了笑,说:“听起来是不是特别绝望?”
简疏文扫了一眼旁听席,旁听席都坐满了,微信群里一直跟成树买药的家长来了大部分。
简疏文说:“家里没个生病的孩子,可能体会不到这种难处,可谁都预料不到这种处境有一天会不会落到我们头上。”
简疏文对审判员说:“审判员,我当事人没有售卖药品的资格,他在微信群里向患儿家长售卖药品,构成非法经营,我当事人已经写了悔过书,悔过态度良好,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简疏文上呈成树的悔过书,接着道:“但是这起案件存在一定的特殊性,我希望审判员能够充分了解案件背景,了解我当事人以及他身后这300名患儿家长面临的艰难处境,把它跟别的贩毒案和非法经营案分开来看,具体案情具体分析,酌情量刑。”
简疏文说道:“法律虽然是冷冰冰的条文,但它不是机械的。法律维护社会秩序,但法律还有一个重要职能是保护公民的个人权益,如今我当事人的孩子,以及他群里300个家长的孩子,这些孩子的健康权益受到威胁,如果这时候破坏社会秩序可以救这些孩子,那么是先维护社会秩序,还是先保护个人的健康权益?而在这种情境下破坏社会秩序的人,该不该被重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