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觅亲缘(6)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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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鬼,你男的?[穿书]》 

    骆美宁只当已是晌午,‘腾’地从榻上支起身,直着脖子四下张望。

    右侧纸窗透出熹微的晨光白,大抵辰时初至。

    昨夜睡得早,虽梦中光怪陆离,可睁眼后并无半分疲惫。

    伊三水托付与她的两卷画布皆搁在榻前的衣物之上,许是睡得太急,夜里又睡相不佳,两卷布帛皆摊开存余,展露些许墨迹。

    骆美宁凝视半晌,静悄悄道了句得罪,复将画布重新卷紧,系好绳结。

    厢外寂静,偶有鸟鸣二声,啁啾辗转。

    尹锦素尚未醒,床内躺地安稳,呼吸均匀;靠头的一侧门帘垂坠,遮掩着她的睡颜。

    骆美宁伸长胳膊支了个懒腰,昂首之间嗅到股腥气,自纸窗之外传来。

    正欲推窗去瞧,卧床‘咿呀’一声响,尹锦素亦坐了起来。

    恰撩开窗帘,二人四目相对。

    “道长?您醒了。”尹锦素挤出个笑,“难得整夜安稳,不知您修养得如何?”

    骆美宁颔首,她乘车离始安那日来的癸水,今日虽未干净,却也不剩什么了。

    不料,尹锦素北上之心比她还要迫切几分,慌忙下床,趿着鞋、散着发就朝厢门外的女侍要水洗漱。

    “路途多蹉跎,一日不至,便一日难得安宁...若道长身子已无大碍,我们令驿丞去替雇个马夫,也好尽快上路。”

    许是好奇那京中定亲之人,骆美宁未曾多想。

    待女侍打着哈欠叩门送水,洗漱罢休,便慌忙忙整理行李包袱,也好理清余钱、傍身盘缠。

    不时,天又亮半分。

    厢内未点灯,纸糊的门窗上足以显露外间往来者。

    木制门扉算不得多严丝合缝,除去浆纸外,门板之间亦有光潜入,令厢内地上的亮影明明灭灭。

    骆美宁瞥了一眼脚底的门缝儿,下意识抬头朝上一瞧:怪了,这地上有恍恍惚惚的影子,怎么在门上瞧不见头呢?莫非是小童不够高矮?

    正寻思,同昨夜梦里一般的叩门声再次响起,“咚、咚、咚、咚...”

    侧首间,余光探向尹锦素,她面上却是一副全然未查的神情。

    “锦素女郎,你可听闻有人扣门?”

    “叩门?”尹锦素对镜替自己梳了个建议的束发,抬手以簪稳固之时,忽热顿下动作道,“昨夜您睡后,我又睁了会儿眼,低似乎是有那一二敲门声,不甚明晰,也就短短几瞬停了下来。”

    言罢,又笑了,“这驿馆之中来去者众,没准是赶路不及,只得夜里来。”

    “咚、咚、咚...”

    昨日,自舆车上驾马时便老是跳个不止的眼皮又做起乱来。

    骆美宁也不惧,套了道袍外裳,令尹锦素将衣服打理笔挺。

    大咧咧将正门朝两侧一拉,顺着此前显现‘鬼影’处看。

    门外,丁曹蜷缩着,连板正的腰也佝偻起来,于门扉的角落将就着,破锣般的嗓子呼呼地透着风。

    评心而论,这已不是昨日遇上的丁曹,而是已生死成鬼,弥留人间的魍魉。

    “道长?”尹锦素见她望着地面发呆,忙上前戳了戳她的手肘,“道长,若是困乏了,还是请再歇息一阵儿吧。”

    骆美宁朝尹锦素挤出个笑,点了点她的外裳,“你既已在驿馆之中表明身份,也无需再穿那粗糙的女侍外衫了...女郎不觉得,这时候穿得尊贵些,更不易受人怠慢。”

    尹锦素垂头打量了一番,满口应下:“也是。”

    “我去寻寻,看有无早膳......将肚腹填饱才是第一要事,也好早些上路,趁天黑前前寻到下个落脚处啊。”

    “那...道长仔细些。”

    骆美宁又犹如调笑般朝她拱了拱手,笑道,“郡君大人慢慢更衣便是也。”

    说着,还‘好心’地帮尹锦素阖上门。

    鬼身丁曹已勾着脖子仰望她许久,双目圆瞪,胡须颤抖不止,探出手来就像要抓她一般。

    昨夜掐算,竟得这般后果。

    骆美宁精准避开,眸光将此鬼丁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般鬼怪模样也瞧不出伤在何处,如何毙命。

    “哎.......”长长吁出口浊气,念在两人之间有些缘分,她从袖中摸出张往生符篆,欲点燃,却听丁曹启唇说起话来。

    他气若游丝,吐词便似灶房里老旧漏气的风箱,“道长...”

    骆美宁恐遭人看见,忙往角落走了几步,俯身下蹲,与鬼身丁曹平视,“老者,您似遇不测?”

    见他满面悲愤不平,双瞳赤红又余有理智,她直觉:这背后之事,千丝万缕。

    可若真千丝万缕,她又能管得了什么?

    “道长...”经此一夜,鬼身丁曹已然该了谦称,“小人曾有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