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寻亡人(6) 第(1/2)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见鬼,你男的?[穿书]》 

    尹锦素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乖巧答曰:“是也。”

    舆架颠簸之中,骆美宁煞有介事地摇晃着颔首,佯作神仙上身余韵未消,“后母娘娘难得下凡露面,她所嘱诸事还需谨记于心。”

    尹锦素微启着唇,唇肉黏在干燥的齿面上——这神情,大抵是笃信无疑。

    “怎么?”骆美宁侧首瞧她,“是有甚忧虑?”

    她这才摆头,以袖掩面,眼角泛着红,嘴唇嗫嚅似有话想说,却又吞入腹中。

    骆美宁唯恐方才‘装疯卖傻’吓到人家,忙改为端坐,“后母娘娘她同你说了些什么?”

    尹锦素脸皮子薄得很,半晌挤出一句,“与癸水...有关。”

    本就是装的,骆美宁只好再引导着再与她叙一遍:“可是令你去寻郎中瞧病?”

    “道长精算。”尹锦素赞了句,又不禁追问,“为何瞧病,锦素又不疼不痒的。”

    “寻常女子自初潮后,癸水每月均至。”

    骆美宁虽也听闻过并月、季经与避年,可到底稀少,大都又避讳谈及,将此视为大凶、邪祟与不吉,祭祀等诸事不宜,甚至甚少有大家女子经期出门。

    年纪尚小,又无女性长辈,难怪她不懂。

    这年头又将女子月经视作肾精充盈后,任脉通达、天癸降至,好歹有天癸至故能有子的说法。

    骆美宁愈发怜惜她,牵了尹锦素的手攥着,“不过,不必过分忧虑,亦有避年来潮者,此事与你体格、产子息息相关,一旦安顿下来,寻个妙手郎中替你好好瞧瞧。”

    “避年来潮?”

    “一年一次,如你方才所说那般,只要规律便好。”

    骆美宁劝完,又恐自己装作‘后母娘娘’时说错了话,若无可靠依仗,婚后生育之事难由自己做主。

    她忙又揽了人,用手指掐了掐,算道:“莫忧心,一切顺其自然,天命会有安排。”

    尹锦素半子不落地听完,只觉骆美宁一腔真诚。

    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只能劝慰自己所作所为均是为了这女黄冠好,便是哄骗,亦是往良途上赶。

    她揩净额头上的细汗,“锦素谨记在心,道长呢?可还不适?”

    “睡一觉便好。”

    虽仍残存些许不适,却能忍耐。

    尹锦素不解,“为何会疼?锦素倒是怪,癸水至时淌着血,却无甚知觉。”

    “不疼多好?我平日亦甚少疼痛。”骆美宁拍了拍她的手背:“想必今日操劳,又遭过凉水,寒气褪去后已无事了。”

    “可怜道长身边无个知冷热的体贴人,这会儿还需在车上颠簸。”

    骆美宁忆起万仞山上练武时,天不曾亮便得爬起床蹲马步,“无人拘束有时是种自在,世间诸多事备有阴阳两面。”

    但见尹锦素眼神游离,心事重重的模样,“倒是你,连个丫鬟都不曾带着傍身,就此般北上?”

    那昭王人呢?单单一句话给人家定了后半辈子的安身之处,连送都不送吗?

    这是铁了心要避嫌?

    “叔父称他理罢府中诸事便会北上寻我。”

    虽说是会寻来,骆美宁仍觉草率又蹊跷:唯记初次相见,这尹锦素未出始安便似无头苍蝇般地乱撞,昭王那时且唤小厮前呼后拥地领了人回府,这北上路途迢迢,却敢安心任她不携属下?

    就这么放心同往的九千岁一众人?

    见她不答,尹锦素稍稍有些急切,她唤了声:“道长?”

    听这女郎紧张得连嗓音都在抖,愈发胡乱揣测起来:起初以皇位为注,以妻儿为质,老昭王才能身入始安,治理南诏,如今幼子袭爵,难保官家无猜忌,昭王无顾虑。

    这昭王若入京,可还有回往的机会?尹锦素的遭遇,莫不会同她父亲一般?

    自己都能猜到的,那帮人会想不到么?

    骆美宁想问配给了何种人家,却又寻思:此事起初有自己掺和,由她牵头告知,这会儿细问,难免露馅。

    思忖少顷,她挤出一句:“锦素嫁妆可备得丰厚?”

    “都京王府有老嬷嬷打点...除叔父赐予的,爹娘亦留了些。”尹锦素默了半晌,“道长以为多少合适?”

    此言既出,骆美宁便被噎住。

    此前去他府上,单单一件小事便予了自己一枚纯金小猪;亲王后代,嫁妆抬出来指不定比她小半辈子花过的都多,存了好心却也无可奈何。

    她叹道:“不怕你笑话,我早早离家,如今便是个小小道士罢了,不知如何评判嫁妆多寡。”

    正愁聊不到这处,尹锦素忙追问:“那道长家里人呢,可还有什么印象?”

    顾及着之前同她讲过的经历,骆美宁只好真假参半地解释,“离家后便不曾回过,如此多年,想必已时过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