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寻亡人(完)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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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的人气。

    相较那些围于阵外的方死之魂,仙鬼大有不同,他神魂轮廓明晰,染着些许清浅的色彩。

    骆美宁虽琢磨不透他道行深浅,但亦知他绝非寻常——不分场合神出鬼没、不拘老幼变换样貌,能启黄泉路、无视人鬼别。

    “我门下诸多子弟,数你最贪生怕死。”仙鬼眉眼匿着些许轻蔑,又笑斥她,“暗地心思甚重,不宜修行。”

    林内枝叶掩映月色,虽仅余阵心之中两点烛火,骆美宁仍将他的神情瞧得真切。

    自出仓兜坳,这已不是仙鬼初次贬低自己。

    她虽有意反驳,嘴却乖乖阖得死紧。

    既欲顾全自身,又怎能逞一时口舌之快?

    “哼,”仙鬼又转而展颜道,“伶牙利嘴,倒也知晓审时度势,非不可教也。”

    他扭头朝前一探,抬臂挥袖一摆,广袖之中飘出股清气,霎时,寒风拔地而起,将圆阵外白面圈环四周的符篆吹得哗啦啦直响。

    符篆为界,界外痴缠着数十只方死之魂。

    他们被生生拦在外,甫一见阴风掀起表纸一角,自以为是,个个眼巴巴地想寻个豁口往阵里钻。

    瓷碗之中,血泡由小而大,层层叠叠、逆流翻腾,顺着瓷碗上的葫芦外壁寸寸攀上,倒流入假冒的‘聚灵瓶’口内。

    淅淅沥沥且稠密的水声,此前放出的鲜血自红而黑,又于转瞬将两侧悠悠燃烧的白烛之焰纳入其中,变得莹莹发亮,将整个葫芦都染得猩红。

    少顷,鲜血通通倒灌入葫芦,又顺着牵连乌鸡首的魂线缕缕外溢、丝丝缠绕,将飘渺雾色魂线染了个透。

    这由血染红的线,或许人人得见——女侍目视了一缕鲜明的红,嘴角才终绽出个笑来,她长长吁出口气,这才抬手以袖擦拭脸颊。

    大抵已布置完毕,她略狼狈地挈起尚挂着血渍的葫芦,跨步越过满地铺开的白面。

    得亏她只能凭白面上的脚印识鬼,而短短几步相隔,符篆界外,腥风血雨。

    这仙鬼面容温和,手段却忒残忍。

    与之前为那枉死的驿馆门子扽开黄泉路不同,此刻,他挥手扬起的阴风仿佛裹夹着刀枪剑戟,虽过草穿林而无声,可却将数只徘徊于阵外的人魂糅成一团。

    本就未凝实的魂身已候了许久,迟迟不见符篆支撑的结界消弭。

    朔风来临之际,最终退无可退,相互倾轧之间散了个稀碎,五脏六腑、眼耳鼻舌纷纷错位,不分你我地融成一具多手多足的怪物。

    方死之魂,尸身尚未凉透之                                                际,五感敏锐,苦痛数倍之于平日所感。

    骆美宁不仅仅能看,尖锐的哀嚎自风起的刹那便不绝于耳,整片林野似都为之震颤。

    魔音贯耳,眼冒金花,惊鸟离枝。

    她想着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陡然间,忽自腰迹爬上股悚然的凉意,越过上半身,最终停在耳畔。

    骆美宁扭头一瞧:赩炽那张脸恰好飘忽而来,搁置于她肩头。

    这久未相见的女鬼笑得艳丽,甚至用冰雪般透凉的柔荑替她堵住了耳朵。

    短短一眨眼,赩炽的中指与食指便分开了条窄缝,趁乱,她将嘴凑到指缝处对准她的耳蜗,“许久不见。”

    骆美宁被冰得一个激灵,她并未打开聚灵瓶的木塞——赩炽是如何跑出来的?

    正欲垂头去探查腰间系的葫芦,可赩炽又将脸凑到她面前,鼻尖相抵,近得几乎要透过她的肉身。

    “你想——”

    赩炽摆着脑袋穿过她,截了骆美宁的话抢道,“想知道,你的葫芦方才为何会动么?”

    而身旁一树之隔处,阵中女侍还未来得及撕去符篆,仙鬼便以两袖风逐渐将一群缥缈生魂盘成凝实的一团。

    有零星一二个想逆向而逃的,却遭到那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风刃变本加厉地劈砍,直至这些个杂糅的五官四肢愈加莫辩,化为泥水般,任其搓圆揉扁。

    赩炽朝那处瞥了眼,似心存畏惧,不等回答便忙自顾自地解释起来,“青言她虽随侍我左右,却非寻常女侍...画舫中见过以身饲鬼之法,你该已猜到...我师从羽鹤仙长,青言则是我师妹,她此番炼制假葫芦、开这邪阵所召之魂,实乃我也。”

    羽鹤...仙长?

    骆美宁蹙了蹙眉,只觉熟悉,却又想不起在何处听闻过此名号。

    “青言召我,绝非好意。”

    赩炽定定地盯着骆美宁,“你需自她手中保下我——领我入京,你曾向我许诺。”

    骆美宁轻启唇瓣,悄声答,“她能启邪阵寻你,合该是本事滔天,与我非一般段位,若她寻来,我又如何能保你。”

    不多时,一旁仙鬼已将数十人的魂魄团成一掌大小,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