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云松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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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

    追影轻一颔首:“爷,他两人为之大打出手的女子,便是彼时名动京城的槐安楼中花魁,云松。”

    “花魁?”

    姬珣眯起双眼。

    十里碧依风尘地……倘若云松的确出自碧依河畔,她的婀娜与颓废的确能说得清一二。

    ——赎身之人先她而去,往后这府中可还有她容身之处?莫非要回去槐安楼?

    只是……

    一线浮光掠过堂下,窥清素衣之下若隐似现的罗衣云锦、手镯璎珞,姬珣的目光陡然一沉。

    妾身的穿戴——不论出生——何以比当家主母还要华贵?

    不等他开口,同坐在旁的宋晞轻拉了拉他衣袂,眼神示意:看她手上。

    姬珣垂目再看,眸光紧跟着一颤。

    她腕上的手环太过粗实,指间的戒指精雅,让人为那花样所惑,不自觉忽视指环下方,那一道道有意掩盖的旧痕与疮疤。

    姬珣若有所思,徐徐道:“云松姑娘?”

    云松微微一顿,不卑不亢道:“旧日虚名,不足挂齿。”

    姬珣轻一颔首,如话家常道:“昔日云姑娘名满京都,想来愿意替姑娘赎身之人,不在少数。”

    云松形容不变,淡淡道:“公子说笑,风月之地,酒后胡言,如何作得了数?”

    “便是如此,真心相待之人怕也不仅江主事一人,遑论彼时他还并非江主事。”

    姬珣盯着云松,沉声道:“姬某僭越,槐安楼往来多高门,姑娘阅尽千帆,如何会……”

    彼时的江格知无才无貌、家世寻常,且家中已有妻室……何处不同寻常,竟能让见惯风月的云松另眼相待?

    “阅尽千帆……”

    云松眼里掠过一丝嘲弄,抬头看了看堂中上下,淡淡道:“方知安稳难求。”

    “安稳?”姬珣不为                                                所动,蹙眉道,“夫君流连风月,主母百般为难,此便是姑娘所求,尘世安稳?”

    云松眸光一颤,倏地低垂下眼帘,拨弄着手环默不作声。

    “姑娘嫁进江家,已两岁有余?”

    云松轻抿丹唇,颔首道:“是!”

    “彼时的江主事,”姬珣若有所思,“为打点上下,甚至腆得下脸来动用妻子的嫁妆,如此身家的江主事,是如何替姑娘赎的身?”

    堂下的云松倏地一僵。

    正巧夕照渐隐,落影下的人面色陡然一沉。

    “如此说来……”

    不等她开口,追影想起什么,开口道:“爷,似乎是槐安楼的传统。”

    “传统?”姬珣转向他,“什么传统?”

    “说的是,”追影看向堂下之人,又转向姬珣几人道,“但凡槐安楼的花魁娘子,成名一段时日后,短则半月,长则一年,楼里的妈妈会放出风去,寻个良辰吉日,让欢喜花魁姑娘的各家公子贵人皆上门来,以竞价方式替姑娘赎身,放出楼去。”

    “竞价?放出楼去?”

    姬珣下意识蹙起眉头。

    培养一名花魁,不仅需要心力,更要金钱与运气。多少花楼里的妈妈,少时自己为花魁,养出花魁后,不将人榨干用尽,不会将人放出楼去。

    槐安楼何以如此特殊?不仅愿将人放出楼去,还主动攒局?

    “云姑娘,”他垂目看向堂下,正色道,“此话当真?”

    云松形容不变,轻道:“是。”

    姬珣面色微沉:“以云姑娘昔日美貌……不知有多少公子到场,又有几人叫价?”

    “咳!”

    眼见云松眼底掠过不堪受辱的赧然,追影倾身向前,轻道:“爷,祈都风尚……并非不可能!”

    姬珣微微一顿。

    追影言下之意,京中高门之后大多“眼明心亮”。于槐安楼内你侬我侬、互诉衷肠是一回事,不问出生、不问家世,娶进家门是另一回事。

    古往今来出生风月之人,几人得良缘?

    如云松这般,嫁作良人妇,得万般宠爱,丈夫又平步青云者,怕已是十二万分难得。

    姬珣一声轻叹,思量片刻,垂目道:“云松姑娘,可否将手上指环摘下?”

    云松握着指环的五指微微一曲,眼底藏着谨慎,故作淡然道:“大人这是何意?”

    姬珣却不接话,只垂目看着她手上的指环,一动不动。

    云松举目张望四下,见无人帮忙说话,两靥越发苍白。

    少顷,她低垂着眼帘,一面摘下指环,一面颤声道:“奴家出生低贱,自小手上便长满了茧子,加之习琴数年……”

    哐啷一声,她将指环掷在一旁,摊开双手,楚楚可怜道:“污了几位爷的眼,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