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27章 主辱臣死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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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玄仁则对崔长治恭声道:“父亲,王上正在找寻荣国内乱中走失的质子,咱们是送他去灵昌还是昇阳?”

    元旻依然微笑看向崔长治,八风不动。

    待那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讲完,笑意更深,认真询问:“灵昌还是昇阳,国公以为哪里更好些?”

    崔长治冷哼一声,将兵书重重摔到桌上,“见老夫作甚,替你那白眼狼爹请罪么?”

    阿七攥紧了拳头。

    元旻唇边挂着笑,眼神却毫无笑意,注视着崔长治,字字掷地有声:“晚辈来此,请国公支持新政!”

    一语出,四座惊,轰然大笑。

    崔长治像听到天大笑话:“我崔氏世代公卿,为何要支持什么新政,选些寒门微芥上来污了眼?”

    “因为大翊不止是元氏的大翊,也不只是五姓之大翊,更是万民之大翊”,元旻目光霍然冷厉,逼视着崔长治,“而天下,不止一个大翊。”

    崔长治的大笑停了一瞬,笑得更大声:“什么北宛从奴隶中选拔勇士出将入相,蒙舍以斗蛊斗巫擢选历代蛊王巫王,不过是蛮夷小民,国无良才出此下策,我大翊人才济济…”

    “人才济济却不尽出自世家”,元旻张口截断话头,“世家绵延数代,族中庸碌纨绔者有多少,如崔氏子弟才学兼优者又有多少?”

    崔长治笑声止住,冷冷道:“少来戴高帽子。”

    元旻笑容不减:“况世家联姻至今,关系错综复杂,以闻、裴为例,不事军政、专营心机、谄媚逢迎、把持朝堂,竟成顺昌逆亡之态。”

    “强敌环伺,如此朝堂,到底经得起几次风浪?国公若真认同此状,四年前何不振臂一呼支持逆王,也送族中子弟进去分一杯羹?”

    崔长治傲然道:“我崔氏不屑此等蝇营狗苟,况你说的那些寒门微芥,他们只知圣贤书的条条框框,如何比得上我崔氏千载家学?”

    元旻不疾不徐,针锋相对:“那就先入仕微末小官,再考校功绩,逐步擢拔,一群干干净净从耕读之家成长起来的文官,司农、司工、司造,哪样不比那些五谷不分的纨绔强?”

    “至于武官,国公不是素爱向父王推举军中男儿么,难道也只是为了氏族交情?”

    眼神忽然带上了些探究,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国公果然高洁,可是从夏河运来的军饷粮草已有两年不济了。”

    崔长治沉吟不语,崔玄武却是一惊,转瞬怒道:“你元氏争权夺利,却祸及边防                                                ,当真可恨。”

    元旻淡淡道:“诸位将军可记得,父王在时是如何对待戍边将士的?”

    崔玄义咬牙切齿:“你说了半天,不过是想削减世族,将吏治大权收归朝廷。”

    崔玄仁声音悲痛:“想我五姓代代栉风沐雨、披荆斩棘为你元氏守此江山,你等却如此做派,当真寒了功臣之心。”

    听到此处,阿七眼睛一亮,开始诉苦谈条件了,有门。

    果然,元旻眼神一软,声音柔和了:“新政所谓削权,不过是对家族降等袭爵,如有新的功绩,提一提不坠下去有何难?”

    “崔氏一脉相承、戍守深山多年,各代皆有人才身居高位;况家学渊源,就算是到了文试武选,怎会比不过那些只能在求温饱的罅隙才能习文练武的寒门子弟?”

    “纵有哪代子孙不争气,难不成甘愿就此堕落,靠着些食邑度日?”

    崔长治依然沉吟不语。

    元旻又道:“常言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若于国有大功,五代之内袭爵罔替也是自然之道。”

    崔玄仁诧异:“如此袭爵之法,是哪个君王哪条新政定下?”

    元旻站起来,巍然如松柏:“本宫承君父遗志,所作完善。”

    阿七暗叹,终究还是妥协了些许,待往后徐徐图之。

    崔玄义怒极大笑:“好大的脸,你与冯姮谋害我外甥、逼反我妹妹,还敢恬不知耻要我们拥立你。”

    元旻并不搭理他,只平静看向崔长治:“国公以为如何?”

    崔长治霍然抬头,眸中精光乍现、唇角因激动而抽搐:“想要过了这个坎,其一,你先代元氏向我崔氏三跪九叩来请罪。”

    阿七刷地站起来,疾步上前,拔刀出鞘指向崔长治:“大胆,竟敢如此折辱王室!”

    同一时间,崔氏三子拔剑出鞘指向她,怒叱:“不过一元氏家仆,此地哪有你说话的份?”

    阿七逼近崔长治时,崔玄义剑刃已贴上她脖颈,切出浅浅血痕,她浑然不顾,傲然道:“家仆可辱,主上不可辱!”

    元旻忽淡淡笑了:“她之言行皆由我授意,三位将军何必与她为难?下去吧。”后三个字是对阿七说的。

    阿七缓缓放下短刀,崔氏三子一拥而上将她按倒在地,练了十多年的轻身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