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多情误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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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未掌灯,暮色中他看不清妻子的神情,却从她慌乱急切的动作中看出了恐惧。
他忘了斥退卫士,攥紧手中长剑快步走向陪殿。
屋内的冯栩看到此景,拿过一壶酒灌进嘴里,再不疾不徐地站起来、捡起衣袍一件件穿好,走到门口轻声说“忍着些”。
然后扬手、挥拳,毫不怜惜地击向眼前玉软花柔的女人。
短短须臾,冯彬已走到门口,左手拉过满身淤伤的元昙搂进怀里,右臂攥紧拳头、照着冯栩左脸便是狠狠一拳,同时一脚踹出。
冯栩被那一拳一脚揍得倒退了几步,抚了抚被打肿的脸,一脸迷茫地看向门外之人,好似宿醉刚醒。
冯彬双目赤红、双唇剧烈颤抖,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冯栩目光扫过冯彬和元昙、门外卫士,若无其事的笑了:“哥哥先前不是说要重赏我么?”
他举手,指向冯彬怀里瑟瑟发抖的女人,平静地说:“我想好了,就要她!”
“我不要别的赏赐,只要这个女人。”
几个卫士面面相觑,站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冯彬双眸凛若寒霜,脸色阴沉得像要滴水,解下披风围住元昙、推开她,举起手中长剑,冷声道。
“你不是中原人,我也不与你讲什么礼义人伦。今日,我们兄弟就按北宛的规矩,决斗吧!”
元昙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冯栩毫不迟疑,回屋拿起靠在床头的长刀,铿锵有力地、一字一字道。
“长生天为证,我卓力格图,今日在此,向兄长格日乐图提出挑战,不死不休!”
长刀、长剑同时出鞘。
长刀旋出一弯霜冷的月牙,剜向冯彬;长剑挥舞如翩翩飞虹,刺向冯栩。
长剑逼近时,冯栩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用仅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看好了,我答应你。”
然后松开了右手。
冯栩手中的长刀似一片雪花、颓然坠地,而冯彬手中长剑去势急促、锐不可当。
电光火石间,元昙纵身一倾、将冯栩撞开,挡在他原先站立的位置。
森凉的剑光没入她的胸膛,激起一簇血花、迅速盛开又凋落。
冯彬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松开手中长剑、惊恐地倒退了几步,怔怔注视着被他亲手刺伤倒地的爱妻、抱住他的爱妻恸哭的胞弟。
他在这世上最信任、珍爱的两个人。
他什么都明白了。
转过身、背过脸,仰头看向晚霞尽散、沉入暮色的天空,双目酸涩而灼热。
她美丽、聪慧,全身是刺,高冷得不染纤尘,面对他的时候连笑都极少,遑论像别的夫妻那样坐下来、温言细语推心置腹。
也曾心累不堪,也曾想一别两宽。
可他 舍不得,她是他最晦暗时的那束光,是他无数梦里仰望过的仙子。
后来啊,孩子一个个出生,她对他态度温和了些,他欣喜若狂。
默不作声、心怀侥幸地与她挨过年年岁岁。
今日方知,她知道何为深情、何为恩爱,只是那些柔情从来不会施舍他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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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六年六月十四,北宛汗王冯彬携阏氏狩猎,突遇兽群袭击,因狼卫保护不力、致使阏氏重伤。同行狩猎的护卫全部军法处置,同时革除狼卫统领冯栩之职,将其放逐到乌兰山中段、邻近朔门关的耶拉部。
阏氏元氏因伤势过重,需幽居静养,闭门谢客。
“长公主出阁前才学会骑马,怎会贸然跟去狩猎,大白天哪来的兽群?”冯睢蹙眉看着桌上摊开的线报,越想越不对劲,厉声质询,“冯彬究竟做了什么,是否欺凌长公主?”
湛卢无奈地摊手:“统领交待咱们转告延恩侯,此事过了就过了,莫再追究。”
“兽群……王后重伤……幽居……冯栩……”
冯睢喃喃自语,凝眉思忖半晌,眼瞳突然放大,许久之后才平复心绪,只轻声问:“长公主伤势如何?”
湛卢摇摇头:“其实不算重,统领的意思是,等过些时候长公主醒了,还请延恩侯去探视一下,向长公主建言何为‘联姻’、何为‘家国’。”
冯睢苦笑:“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还是个女儿家,必须得报给王上么?”
湛卢耸耸肩,脸上显出畏惧:“几年前玉衡统领瞒报消息,被王上打了一百廷杖、罚俸一年。打得那叫一个实在,躺了半年才下地,那以后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瞒报消息?”
“不过眼下,王上已启程巡军,这也不算什么急事,等他巡到朔宁府再一并上报吧。”
冯睢连连感叹:“你们啊也真是的,这些苗头都瞧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