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死生契阔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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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红了,埋下头轻声道:“好。”

    他唇边依然挂着笑:“你走前面去探路吧。”

    阿七不明所以,却还是顺从地捡起短刀收回鞘,恭恭敬敬地面向他、躬身退了数步,才转身向江边走去。

    目送着她走远,他抽出腰间佩剑,透过光亮如镜的刀身与自己对视。许久之后,他忽然笑起来,笑声悲怆。

    那湾清澈水池外的耳鬓厮磨,三江村荜门蓬户的同床共枕,密林里心有灵犀地并肩作战,碧水河畔篝火堆前的婆娑起舞,百年雪松上随风摇晃的心愿木牌……

    那些温柔旖旎的画面,一帧又一帧碎在眼前,其他画面一帧帧挤进来。

    红梅树下痴痴仰望的眼眸,吊脚楼曲廊上越靠越近的两张脸,相对无言泪千行、轻柔的抚摸,重逢时难以克制地关怀……

    江风吹过来,吹得他心都凉透了,抬头闭上眼,两滴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一个多月,就差一个多月……”

    “相依相伴十八年,还不值你们寥寥几面?”

    他的唇角因悲愤而颤抖,霍然回身,长剑划出一道雪亮弧光,指向西南。

    “你也要背弃我,就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浪荡子,背弃我!”

    .

    元旻脚步飘飘忽忽走到江边,阿七正站在那看向空荡荡的波面,一脸郑重和诧异。

    此刻的长流川,不似往日帆樯如云,极目望去只见烟波浩渺、无半片帆影,更别说守着等他们的那艘船。

    元旻看了看四周,从林子里拖出一艘朽烂的木筏,拢了一堆柴叶在上面,点燃,用足力量往江心一推。木筏飘出不足十丈,对岸翻涌的雾气里飞出数枝羽箭,夺夺夺将木筏钉得跟个刺猬一样。

    阿七微愕:“戒严了?”

    元旻点点头:“怕是已跟荣国开战了,取几个信号烟花来。”

    阿七忙从包袱里拿出五个烟花给他,见他正对方才羽箭射来方向逐一放出,有点着急:“殿下,那可是翊国西陵水师。”

    元旻好整以暇道:“你猜,我当初为何要在西陵上岸?”

    很快有战船靠来,甲板上水手连连高声呼喝,元旻却巍然不动地站在岸边,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直到水手放下跳板走下来,才出声问:“西陵水师指挥使周士承何在?”

    声音沉稳而平静,却蕴着风雷之势。

    水手大怒:“竟敢直呼指挥使名讳!”

    阿七走到水手面前,出示东宫令,厉声呵斥:“放肆!”

    该船管代忙迎下来,恭声道:“实是不知殿下驾临,指挥使领命出兵,估摸着已到阜门峡了。”

    “果然沉不住气”,元旻冷冷嗤笑,“立刻派快船,送本宫去阜门峡。”

    商船半个多月的路程,战船只用了一天一夜。

    刚靠近主舰,阿七就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有些耳熟:“我娘只是一介商妇,求大人放她一条活路。”

    她顿时心一沉,与元旻对视一眼,表面不动声色,却已等不及放下跳板,就地借力几步跃上主舰甲板,高喝:“住手!”

                                                    果然一眼就看到跪地哭求的云秉奕,而主舰前端早已架起数架弓弩,对着雾中隐隐绰绰的一艘战舰蓄势待发。

    景樊的声音在对面响起,带着泪意:“燕燕,回去吧,不值得。”

    阿七拿过千里镜看向对面,霎时惊呆了。

    只见景樊头发蓬乱、满脸黑灰、全身血污、战甲破损,仍杵一根长槊强撑着,在船头站得笔直。云飞燕双臂大张站在他前方,面向着这边,就那样纹丝不动地、挡在他与翊国战舰之间,推不动也拉不开。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臣周士承,征和八年武进士,现任西陵水师指挥使,拜见四殿下!”

    元旻冷叱:“收起弩箭。”

    周士承的声音不卑不亢:“臣如今领王上之令攻打渝安,敢问殿下如何叱令臣收起弩箭?”

    元旻容色凛然,一字字道:“你起兵,奉的是逆王的令,如今叱令你停战的,才是大翊正统的王!”

    周士承一挥手,带出一排双手捆缚身后的人,为首的一位看服饰是文官。他指向那位文官,又问:“闻烨大人乃是闻氏三房嫡长孙,也是现今王上钦差的水师督军,敢问殿下如何处置?”

    元旻面无表情走过去,拔出佩剑决然挥落,闻烨顿时血溅五尺、身首异处。然后,他将滴血的剑丢给阿七,环视四周众军,声音平静而冷漠:“攀附逆王,诛无赦!”

    周士承“锵”地跪地,高呼:“臣周士承,遵王上谕令,西陵水师之中有攀附逆王之人,杀无赦!”

    甲板上所有武官、兵士也随周士承铿然下柜,齐齐高呼:“王上万年!谨遵王上谕令!”

    早已被周士承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