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不住气，“最近星合的内审还顺利吗？”听起来像是有这方面的经验。

    这是IPO前必经的事情，海生却没有必要向腾云升汇报，对方可不会安什么好心，于是模棱两可地说道：“已经在收尾了。”

    “那就好。”腾云升没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

    “郁弥去了哪里？”

    这才是腾云升真正的目的，他料到郁弥离开星合后一定会有所行动。

    郁弥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危不倚和郁弥的联手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毫无破绽，可惜啊，他们之间先有了嫌隙。

    “哦？你找人跟踪他。”海生不动声色地反问。

    “别紧张，我只是关心你。”腾云升假模假样地宽慰道，“我还以为你会把他留在东市。”

    “不必了，腾总关心自己的事情就好。”海生言至于此，不想再继续跟他虚与委蛇。

    对面沉默过后，突然问道：“他是不是去了永市？”

    海生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我不知道，他离开星合后就联系不上了。”

    “你的湾流呢？”

    “总得给对方留点分手费吧。”海生毫不留情地嗤笑，“腾总，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吃绝户还能装出一副逼不得已的模样                                                。”

    “你翅膀硬了。”

    “这方面我还得多谢你，不然我怎么能这么顺利就拿回星合呢？”

    “嘟、嘟、嘟——”的忙音响起，海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受不了挂断了电话，不由得耸了耸肩。

    他就是故意气腾云升的，最好他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怕他狗急跳墙。

    郁弥已经离开三天了，算算时间应该已经找到了李海生的老家，希望他一切顺利。

    当他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海生才觉得时间是如此漫长。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够陪郁弥一起回去，可惜他们每个人都有要完成的使命。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刚刚从国外度假回来的严夏卿给他发来了一条讯息，问他今晚有没有空。大概是从别的地方得到了消息，严夏卿最近又变得热络了起来。

    海生拒绝了，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来敷衍她，也包括其他的各种应酬。

    下班后，海生照旧开着车离开了星合，返回危不倚的住处。

    车开到半路，手机开始震动个不停，海生把车停在路边，看了一眼。

    是方可圆的工位电话。

    通常来讲这个时间大家都下班了，星合的公司文化不仅不鼓励加班，更不会在下班的时候打扰同事。

    看起来事态非常紧急。

    “危老板，大事不好，你快点回来。”

    “可圆，慢慢说，”海生一边握紧方向盘，一边戴上蓝牙耳机，“发生了什么？”

    “刚刚来了一批警察，需要我们配合调查，说腾云升涉嫌挪用公款、恶意商业竞争，行贿、违规经营，还有……故意杀/人。”说到最后，语气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方可圆每说一个罪名，海生的心就跳一下，听到最后，他眉毛一挑，看来郁弥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件事终于有了眉目，宛如昏暗的天际降下一道光照在海生的眼前。

    心底里有一股无法克制的欣喜涌起，他咬了下舌尖，冷静地说道：“好，我现在回公司，等我。”

    “是不是……是不是学长他？”方可圆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看，你总该相信他能给自己出口气。”

    海生迫不及待地在下个路口掉头，直奔星合，一路维持着最高的限速。

    可就在他即将抵达的时候，迎面驶来一辆打着远光灯的车。海生立刻按下喇叭，他的视线被强光覆盖着，下意识地用手挡住。

    对面却突然加速。

    海生意识到不对，立刻猛踩刹车，往左打方向盘，情愿撞上绿化带。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呼啸声向他袭来。

    腾云升就是打算跟我同归于尽！

    天旋地转间，剧烈的撞击让他的眼前一片空白，弹出的气囊将他震回座位，熊熊的烈火在他的身边燃烧，疼痛和麻木混做一团，仿佛身处地狱时，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唯一的念头：“好想……再见你一面啊。”

    恍惚间，郁弥似乎从天而降，不顾一切地奔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