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邀请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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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白梅客的外貌,只要不开口,想佯装成男子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白梅客沉默了片刻,是在思考。
若只是旁听夏瑞的事秦鹤邻必然不必如此大动干戈,那让她去是做什么的?
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秦鹤邻轻轻抿了抿唇,道:“前段时日我在牢里时,在一间很小的牢房中待过。”
这白梅客清楚,徐昀成给她讲过这个刑罚。
没有日光,无法直起身,与污秽同住,是用钝刀子将人的志气尊严一点点磨干净。
秦鹤邻轻声道:“我在那里发现了一张碎纸,上头写了……”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子荷二字。”
话落,果不其然看到白梅客骤缩的瞳孔和僵在一块的面容。
他其实考虑过很久,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白梅客,当年她父亲的事有疑点,他已经开始尝试调查,并且的确发现了一些事。
他是想等到有确定的结果时再告诉她的。
但现在好像不能这样了。
“不论什么罪名,都没有将人关在那里的道理,我猜测你父亲当年的事有古怪,便去查了当年的卷宗。”
“令尊当年被举证与反贼有关,但五年前天灾缘故,国境内众多地域举兵起义,而与令尊有关的是云州一伙很小很小的起义军。”
小到甚至没有朝廷出手,便 被同样在云州的一伙起义军吞并了。
秦鹤邻时刻注意着白梅客的情绪,只要她有分毫的不对劲他就会停下讲述,但白梅客没有,甚至当他说到这里时她还很快反应过来。
“夏睿所吞没的钱财中是不是有一笔就是关于镇压云州反贼的?”
秦鹤邻点了点头。
“重点在于令尊为何会与这伙人扯上关系。”秦鹤邻好像站在了白梅客这边,无比确定白棋礼是被冤的。
白梅客抬眸看向秦鹤邻,他浓黑的眼里好像藏了很多事。
“白府上发现了令尊与反贼互通的书信,而夏翀看了后作证,信上笔迹与缴获的反贼笔迹一致。”
当年便是夏翀率军镇压的云州反贼,有他作证,白棋礼勾结反贼便是辩无可辩之事。
白梅客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回过神来,她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衣摆,直掌心陷入四个深深的弯月窝。
在那件小小的牢房中出现父亲名字的碎纸已经足够说明父亲的事不对劲,甚至是有冤情。
放在书房的书信上的字迹可能真的是反贼的,夏翀或许不知情,但当年的事是秦培怀上奏检举却是板上钉钉做不得假的。
秦培怀为何要上那样一道奏折?周尚锦信中写道流放路上的杀手为义父所派又是为何?
只是秦鹤邻已经为她做了太多,现在又告诉她这些事,她暂时没办法质问他。
但秦鹤邻已经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逝者已逝,他没有办法去问祖父当年为何要上那样一道奏折,但外祖父还在,甚至秦观也在。
他将话题扯回三日后的审讯:“三日后的次审官便是夏翀。”
白梅客一愣:“让夏家的审夏家的?”
这么不避讳?
秦鹤邻笑了笑,解释道:“夏翀主动的。”
夏翀这几年深得皇帝信任,加上只是一个次审官,皇帝并不介意这一点。
如果当年的事夏翀也是其中一份子,那么他和义父在一块说不定会暴露些什么。
白梅客默了默,不论如何,这场审讯她都要去。
秦鹤邻站起身来:“我的书房你可以随便进,里头的东西也可以随意看。”
三日后的审讯文书也在其中,早些了解对她有好处。
一个月前他还千防万防不让她进数典阁,现在却是主动向她敞开大门了。
白梅客仰起头看着他笑:“不怕我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了?”
秦鹤邻偏偏头,绸缎似的发丝晃了晃,是不同于他本人的跳脱,语气无辜:“又重新恨上我了?”
白梅客一怔,反应过来后咯咯笑开。
她从前到底对秦鹤邻有多少误会,明明他比她想象中有趣百倍。
她笑摇摇头:“倒也不是,更喜欢你了。”
若他们能寻常地相识,她或许早就喜欢上了他,或许会满怀期冀地嫁给他,他们或许会有很好的结果。
只是可惜了,她早晚是要死的。
不过哪怕只有这短短的一段时日,也很好。
白梅客弯了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