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立刻看懂了他的“怜悯”出于何意。www.linghunshuxuan.com

    九黎擅长占卜，他待在玄泽身边这么多年，大概率已经通过占卜知晓未来黑莲现世，引发仙魔大战诸事，把云绛养在身边说不定也是他出的主意。

    在他看来，云绛作为一颗棋子，注定是要为天下苍生而死，然而这颗棋子毫无察觉，甚至还在兴致勃勃策划着要结道侣……

    确实可怜。

    九黎继续忙着手上的事，黎落却越想越为云绛憋闷。

    云绛自小被玄泽养在身边，她并不是一个自私自利和拎不清的人，玄泽要是把事情利弊摊开了跟她说，在自己和天下苍生之间，云绛必定会选择后者。

    她不怕死。

    她恨就恨在玄泽连选择的机会都没给她，强制让她接受元神祭剑灰飞烟灭的结局。

    “我愿意给”和“被强制剥夺”，这是两回事。

    黎落一边胡思乱想怨气横生，一边在系统内忙得飞起，她叠加了好几张致幻卡，编造了一个玄泽和云绛相亲相爱，成亲生子的梦。

    等九黎忙完，取出铜钱往虚空一撒，铜钱悬空旋转起来，扭曲的空气渐渐显出八卦图。

    九黎则双手结印，闭上眼睛开始占卜。

    黎落趁机将致幻卡投到九黎身上，然后抱着手臂坐等看好戏。

    占卜中的九黎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也慢慢变得苍白。

    黎落故作好奇:“九黎神官，你看见什么了？”

    九黎:“……”

    “那位同我有缘的神官是谁呀？”

    虚空中的铜钱突然一滞，停止转动，八卦图迅速消失，铜钱坠落到地上，九黎睁开眼睛那一瞬间，脱口而出:“神尊！”

    黎落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瞠目结舌道:“神、神尊？”

    九黎却无暇理会她，他连掉在地上的铜钱都来不及拾起，白着一张脸匆匆赶往前殿。

    黎落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眉毛轻轻一挑。

    很好，有九黎代劳告诉玄泽卦象中发生的事，倒也省得她多费口舌了。

    这一边，九黎快步进了前殿:“神尊

    ！神尊！”

    玄泽抬头:“何事如此匆忙？”

    九黎奔到他跟前，一撩衣袍下摆跪了下来:“神尊，属下有要事禀报。”

    玄泽目光移回书页上:“说。”

    “方才云绛跑来央属下为她占卜，属下就卜了一卦。”

    “哦？”玄泽漫不经心地问，“可卜出她的有缘人是谁？”

    “是、是神尊您。”

    玄泽翻书的手一顿。

    九黎又开始冒冷汗:“卦象显示，您不仅和云绛结为道侣，云绛为您诞下一子，您还、还……”

    玄泽目光冷了下来:“说。”

    “您还……身陨了。”

    玄泽沉默。

    “神尊，这可如何是好……卦象为何会突然变化？明明一万年前卜出来不是这样的……”

    “好了。”玄泽打断他的话，“此事云绛可知情？”

    “不……”九黎正要否认，话到了嘴边，想起自己占卜完脱口而出那句“神尊”，他脸色骤变，“好、好像知道。”

    “……”玄泽扶额。

    九黎跪伏在地，叩首请罪:“是属下疏忽，请神尊降罪。”

    玄泽捏了捏眉心，挥挥手:“罢了，此事休要再提。”

    “神尊，那……”

    “本尊自会处理。”

    “是。”

    九黎走后，玄泽在殿中坐了很久，手上的书都没再翻页。

    直到殿门口投来一道鬼鬼祟祟的目光，他抬头，对上扒在门口，偷偷往这边看的黎落。

    见被他发现，黎落索性不躲了，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规规矩矩地对他行了一礼:“弟子拜见师尊。”

    玄泽瞥了她一眼，收回视线:“何事？”

    黎落飞快地抬头看他，又迅速低下头，手揪着袖子搓来搓去:“师尊，方才九黎神官可来过？”

    “来过。”

    “他、他可有同您说什么？”

    玄泽开始给书翻页:“说了些殿内的杂务，怎么？”

    “没说别的？”

    “没有。”

    “……”黎落暗暗翻白眼。

    这老头是打算装傻到底？

    她偏要打直球。

    黎落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开门见山道:“可是九黎神官明明同

    我说，他卜出了弟子同师尊是有缘人的卦象……这件事他也没跟您说吗？”

    玄泽目光微闪，随即道:“没有，你莫是听错了。”

    “没听错。”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