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离开.....？”

    呢喃呓语透过耳膜。

    像是被锁链给牵制住双足，缓而有序的步伐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不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是艾丽卡无意中发出说出的醉话吗？

    要不要把它无视.......不，这样不对，哪怕是醉话也没有忽视的道理。

    已经没有回避的理由了。

    艾丽卡吐露出刚刚的话语，长而缓地呼着气。看上去依然是被酒意侵袭着。

    莱因再度迈出步伐。

    他保持沉默并没有回避的意思，更像是在斟酌着心里的情绪。

    究竟该从何说起呢.....？

    到这个时候虽然有种难开口的感觉，但一般这种事都是万事开头难。

    给予真实的答案就可以了。

    “要说理由是什么的话，我能给出的只有一个，无论现在还是过去我都相当清楚......当时的我不愿意伤害妳们。”

    莱因语气平缓又自然。

    就像不是在讲述自己的事情一样。

    午夜时分的温度降得很冷，指间好似被冻住一般的寒冷。

    星星一同冻结在深邃的黑暗中。

    寒冷月光潸潸地照耀着世界。

    莱因和艾莉卡的身影略过一个个路灯，身影像是蛇一样得到了延长。

    “无论是在家中，又或是在修道院，我记得都已经有不少次了。我作为兄长深爱着妳，艾莉卡。”

    有一瞬间感觉到了背后娇躯的颤动。

    当然，也有可能是错觉。

    我们姑且就将这当做错觉来看待，作为一名合格的绅士要懂得体谅。

    “正因为深爱着，所以不想要伤害和破坏，妳清楚从前我力量的强度，那时的我无法控制。

    实在太脆弱了，许许多多的事物都因我而破碎，无论是修道院的刀剑、还是曾今敬爱着我的部下......甚至是妳......全都被我破坏过了。”

    回忆着过往的点滴。

    莱因惋惜着从前爱过的事物，然而有些已经被自己破坏过回不来了。

    正是如此才想珍惜眼下。

    对不愿心爱之物被破坏的愿望太过强烈，不知何时这祈愿便扎根内心。

    现在已经成长为了苍天大树。

    “也是这样我才给爱着的事物和他者贴上了标签，不希望破坏而去疏远、忽视。

    不爱应该爱的东西，选择了放任不管.....”

    双目的视线像是在眺望遥远的过去。

    莱因过去没有过多的留念和悔恨，充其量觉得自己醒悟的太晚罢了。

    那时也是这样，所以才会不满足。

    抑制感情所导致的结果。

    “.....所以.....还是....会离开吗？在你离开后....我接下了你的位置，却无论多么努力都没有用，明明已经加倍再加倍，可是却赶不上....”

    醉意往往会使人坦然许多。

    或许现在艾莉卡正是处于这种状况，也有可能并不是。但这些都不是关键。

    将它当做一番醉话也好。

    她不知不觉中便抓紧了莱因的大衣，言语像是大坝决堤般的无法制止。

    莱因在无声中转交了话语权。

    “我没有像兄长大人一样傲人的天资，在兄长大人面前也不过是平凡。多努力都会被一句话归咎，不知道怎么办.....”

    艾莉卡依然清晰的记忆着。

    从前只是单纯憧憬着莱因的强大，不知道接下他离开后的重担是多困难的事情。

    努力过，也完成过。

    但那远远不够。

    “妳的兄长应该能做得更好吧。”

    难免有人会这样说，然后就算是做好了，也会被说成“不愧是那个人的妹妹”。

    心中留下的只有苦涩和伤痛。

    有想过为什么莱因会选择离开，但最后还是选择一个人坚强的站起。

    想着哪怕是不需要兄长也能坚持下来。

    只要努力就能够达到。

    “然后，你突然的回来了.....在我已经觉得不需要的时候回来了，在我自以为可以断掉念想的时候回来了.....现在又这样告诉了我这样的原因.....”

    隐约察觉到大衣背后的湿冷。

    想必不经意转头就能瞥见那莹莹泪光。

    但莱因没有选择这样做，而是保持沉默向前继续缓缓地前行着。

    “太卑鄙了.......明明想着要讨厌了......我为什么再见的时候会感觉开心啊....太讨厌了......为什么最开始就不和我说清楚.....连我的意见都没有征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