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空战队的训练室里。

    范陵小心翼翼打量了一下陆元安的脸色，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在笑，他顿时慌得不行。两脚一蹬，推动电竞椅滑到辛咏春旁边，范陵小声道：“完了完了，老陆今天看起来超级不正常，我怀疑他还在记恨我昨天嘴贱那事。你说我现在过去表演一个滑跪来得及吗？”

    辛咏春本来在跟职业联盟的人沟通选手转会，变更登记信息的事，忽然被打断工作，他不快地看了一惊一乍的范陵一眼。

    这货要不是自家老板……

    耐着性子回头观察陆元安的表情，辛咏春转回头：“他不是在笑吗？你想太多了吧？”

    “就是在笑才要命。”范陵满脸苦闷，“你和老陆还不熟，不知道他的毛病。他这家伙啊，情绪越差的时候，脸上越不会显出来。如果你做了什么可能得罪他的事，他却没有发脾气，反而愈发风度翩翩的话，你就要小心了。一不留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是法治社会，你别太夸张了。”辛咏春对范陵的夸张不屑一顾，“如果闲着没事干，老板你可以移动尊驾，去高铁站接一下严华阳和阮北。”这俩是他们刚从其他战队买过来的选手。

    范陵权衡了一下继续待在随时可能发飙的陆元安身边的风险，决定暂时放弃宅着不动的幸福。

    他起身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出门了。

    对于自己身后的“窃窃私语”，还没戴耳机的陆元安自然都听到了，只是懒得理范陵——他今早醒来的时候心情确实还很不好。或许是昨晚睡前又想起树犹如此的缘故，他梦到了对方死时的情景。明明是新闻报导中从未出现的画面，在梦中却那么真实，以至于陆元安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范陵对陆元安的性子评价其实没有错，因为家庭教育的关系，陆元安从小就被教导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要轻易被人看穿。所以心里越乱，他脸上就越平静。

    他一如往常准点起床，一如往常登陆游戏。

    正打算去游戏里发泄一下情绪的时候，陆元安发现再来亿局在线，就随手丢了个组队邀请，没想到对方竟然接受了。

    是因为看到昨晚的热搜了吗？平时那么心高气傲的再来亿局，原来也是会见风使舵的人？

    带着些许恶意，陆元安对再来亿局发出不知道第几次的战队邀请。

    但如果再来亿局这次真的接受了……

    等待再来亿局回答的短暂时间里，陆元安也不知道自己希望看到怎样的回答。或许再来亿局答应加入对战队是好事，但他自己……会有些失望？

    见再来亿局对自己的邀请避而不答，改说起直播间的事，知道对方这是又婉拒了，陆元安反而松了口气。他顺势跟再来亿局开起玩笑，看到再来亿局发出一言难尽的省略号，陆元安奇妙地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因此好转了。

    带着微笑，陆元安开始打听再来亿局的直播网站。

    【私聊】原初：我可以帮你引流。

    -

    宁殊一开始是不想告诉原初自己在哪个网站搞直播的。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这次要远离职业圈，那就该连带疏远所有和职业圈有关系的人，尤其是原初这种自带关注度的大神级选手。

    但是……

    看着屏幕上原初关于帮忙引流的承诺，宁殊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耻的心动了。

    前世还有大神光环的时候，宁殊从不认为吸引关注是多困难的事，他开着树犹如此的号，哪怕是凌晨无聊玩破空的休闲关卡练手感，都至少会有十几万观众在线凑热闹。然而重生后他的技术没有变，却泯然于花样百出的主播阵容中。

    其他主播跟观众互动、卖萌，甚至不惜女装吸粉，没事唱首曲子的这些招数，宁殊是真的学不来。

    他只会打游戏，不会搞社交。

    前世如此，此世如此。

    偏偏他的生活还要指望直播的收入。仅靠现在每次开播两三千人的关注度，他下个学年的学费都还不知道在哪，实在不行就得学原主打零工了。

    快速考虑过后，宁殊叹息着向现实低头。

    【私聊】再来亿局：你怎么帮我引流啊？

    【私聊】原初：这还不简单？把你直播间改成zero原初教你玩XX，我保证分分钟就会来一群人。

    [我们也敢保证！]

    [主播你甚至只需要把房间名改成“野生zero刷新”都会有人来。]

    看两人互动，发现今天的Z神格外好说话的观众们立刻起哄，七嘴八舌给宁殊出主意。

    见状，宁殊采纳了弹幕建议，把自己的直播间名字修改为“野生zero限时刷新”。

    【私聊】原初：记得把我现在的ID加上。

    【私聊】再来亿局：加了。

    【私聊】原初：我不信，你告诉我直播网站，我要检查。

    宁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