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殊调出破空官方号刚上传的游戏回放，配合弹幕上的描述，把进度条拉到具体的片段，终于结束了原初跟观众们鸡同鸭讲的状态。

    原初：“这里吗？听到对面鹰眼滑翔翼的声音了，适合偷袭的站位只有两处，随便往其中一处放技能就有50%的概率命中，是他运气不好。”

    [你之前垂直飞的那个扌喿作是怎么做出来的？我们问亿哥，他都懒得说。]

    “垂直飞？”似乎看到了宁殊拉的片段，原初声音中的疑惑淡去，却带上点玩笑的意思说：“他不说，也许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我怎么扌喿作的。”

    “喂。”宁殊不满意了，“请尊重一下我这个工具人。”

    原初：“我只是合理怀疑，不然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

    这简直就是贴脸挑衅啊！

    宁殊可以容忍别人说自己任何一方面做得不够好，唯独不能容忍有人质疑他玩破空的技术。当下也没有多想就道：“借着撒毒粉时自带的后摇动作，瞬间接展开滑翔翼的技能，事先调好角度就能垂直飞。我没说错吧？”

    “……没有。”似乎因为什么走神了一下，原初停顿了两秒才回答。

    系统：冷空原初投喂猫罐头×10！

    “回答正确的奖励。”在宁殊发问之前，原初就先说了打赏的原因。然后他才对弹幕上其他人说的：“今天都十一点了，就先聊到这儿吧，再来亿局还在网吧里，不方便。”

    [初神你怎么知道主播在哪播的？他摄像头都没开。]

    看着这条弹幕，宁殊心想：好问题，我也想知道。

    原初说：“刚才他开麦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叫网管的声音了。”

    这听力之好，连宁殊都有点震惊，甚至想问问原初是不是属狗的。不过对方台阶都帮他搭好了，宁殊自然不会错过，顺势接道：“确实，你进直播间的时候我正准备下线。”

    宁殊的声音音色清亮，但因为他说话很少带明显的情绪，所以听着总给人一种冷淡的感觉。此时因为他犯困，语速比平时慢不少，尾音还略微拖长了，反倒让清冷的声音多出几分慵懒的感觉。

    弹幕瞬间忘了要他继续播的事，开始偏题。

    [啊，这个声线，我死了。]

    [亿哥，你保持现在的语调跟我们说句“晚安”就放过你！]

    [等等等等，我先开个录音。]

    “你们这些人……”知道自己直播间观众活跃的大部分是女孩子，宁殊平时也不跟她们计较，就当多了一群需要哄的妹妹。他声音染上些许笑意地说：“行吧，晚安，我真撤了。”

    他也不知道观众们要求保持的语调是什么语调，随意说完就毫不留恋地退出直播间。

    “晚安。”

    听见队伍语音里传来的原初低低的回应，宁殊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退出破空客户端。

    由于戴着耳机的缘故，这声音就跟贴在宁殊耳边说的一样，他摘下耳机，莫名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廓，宁殊有些走神地想，原初这声音，以后要是退出现役了受邀去做游戏解说，八成会很受欢迎。

    他却不知道，远在重峦市的陆元安此时也有类似的想法。

    前几次去再来亿局的直播间串门时，陆元安就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尤其是不管比赛情况有多糟糕，再来亿局都能保持着那种平缓镇定的语调，自带安抚情绪的效果。这其实也是陆元安常跟对方互动的原因之一。

    但以往再来亿局说话都很简洁，还有些隐约的傲气，今天难得听到他用有些疲惫的声音懒洋洋地说话，对陆元安来说是挺新鲜的体验。

    就好像一只骄傲的猫敷衍地对逗他的人“撒娇”一般，哪怕知道被他敷衍了，还是生不出责怪的心思。

    总觉得这样的说话方式有些熟悉……

    关掉电脑，陆元安直到进浴室洗澡时仍在漫不经心地思考，为何会觉得再来亿局今天最后的那几句话听起来耳熟？明明自己身边应该没出现过再来亿局这样的人。

    沙沙的水流声传入耳中，蓦然勾起了陆元安的回忆。

    是树犹如此。

    去年的11月24日是树犹如此的生日，喜欢他的粉丝们给他办了个网络生日会。当时刚好在休赛期的陆元安也开了小号挂在直播间里旁听。快散场的时候，向来很少在直播中说话的树犹如此破例开麦，感谢那天到场的粉丝们，然后劝他们早点休息别熬夜。

    粉丝们难得跟他互动，哪里肯就此作罢？纷纷嘲笑树神自己就是个夜猫子还劝别人早睡，毫无说服力。

    还有人现场打滚要求他既然开麦了，不如来唱一首数羊。

    当时被闹得没办法的树犹如此就说了类似的话——

    “你们这些人啊……我先撤了，晚安。”

    声音带着点无奈，带着点宠溺，还有混合着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