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理万机的季总轻咳了声，理直气壮，“我高兴，不行吗？”

    戴娜的公关或许考量到电影上映在即，作为可利用的宣传点之一，背后暗箱操作，才会连容懿的背景都曝光。

    季蔚然可没打算姑息，明知小姑娘心里不痛快，还装聋作哑，这从来不是他的作风。

    容懿放下眉笔，比了个爱心，“谢谢季总仗义相助，感激不尽。”澄澈眸光满是温暖的笑意。

    “不接受口头道谢。”季蔚然好整以暇的环抱双臂，“我可是在放假呢，容小姐。”

    本以为小姑娘会羞红脸，没想到她似笑非笑地瞅着他，轻飘飘地说道，“那我谢过了，银货两讫，说不定还吃亏了呢。”

    季蔚然:“…...”完了把她带坏了。

    容懿俐落的收尾，化好一个茶里茶气的伪素颜心机妆，既不喧宾夺主，也不失正式，算是史东家传统的保护色，全当作入境随俗。

    出席的衣服是戴娜请设计师送到酒店的订制款——墨蓝色一字肩连衣裙，肩膀处缀饰了镶嵌水钻、刺绣的墨蓝色蕾丝，完美展现她纤细修长的身材。

    这样的装扮，对容懿来说只是一身合宜的铠甲，想要从史东家的阴霾里全身而退，可能还需要一点虚无飘渺的运气。

    容懿叹了口气，明知得面对枪林弹雨，还得义无反顾的去送死，想想就令人沮丧，

    季蔚然原本在回覆邮件，抬头瞥见容懿站在镜子前发呆的模样——头发扎起露出完美的直角肩颈线条，踩着衬托修长身形的高跟鞋，顾盼之间带着若有似无的神秘感，美得令人屏息——突然就不想放她走了。

    两年前第一次见面，她美在稚气未脱、天真中带着世故。两年后的她蜕尽了孩子气，在外人面前展露的笑容完美而虚假，距离感恰到好处，远观像是供在防弹玻璃罩里的名贵青花瓷，但季蔚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都是掩盖伤痛的伪装罢了。

    真实的她，会撒娇耍赖闹脾气，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性感的女人味，就连偶尔的情绪低落，也不再遮遮掩掩。他辛辛苦苦拆开一千层包装纸，才得到一个不设防的她，绝不允许她为谁委屈自己。

    “怎么了？”他起身走过去靠在雕花镜旁，慵懒地说道，“不想去就不要去，没人能勉强妳。”

    “喂，你......”容懿冲动的想开口邀他一起去，但是转念一想，以他的身份，出席这种镁光灯聚焦的场合，说不定会给季氏的公关带来更多麻烦，想想还是算了吧。

    她明媚的笑脸顿时黯淡，“没事，我答应戴娜了，守信用是美德。”习惯性的掐着空荡荡的手腕，又是寻找袖扣的小动作。

    季蔚然挑了挑眉，“想我陪妳？”一语戳破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心思。

    容懿挤出史东家招牌的完美假笑，露出完美的八颗牙，“不敢劳烦季总，您老人家还是好好享受难得的假期吧，别添乱。”

    来自史东家的漠视和冷暴力，她早就百炼成钢，具有高度免疫力，没必要让季蔚然也搅和进来。

    季蔚然哑口无言，自嘲地想着，这种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身份，他也差不多习惯了吧。

    他晃了晃方才一直把玩着的小方盒，一脸玩味地塞到她手里，“新年礼物。”

    优雅隆重的卡地亚红，摩洛哥皮革装饰着金色蕾丝花环，盒盖上烫印着金色的“az”两个字母，还没打开就让人感受到尊贵不凡。

    andre？zoey？那两个字母是这个意思？

    容懿捧着小红盒，实事求是的惊觉:“呃，原来我们的名字隔着26个字母那么远。”

    季蔚然双手插兜靠着墙，闻言瞬间脸色黑沉，阴恻恻的瞪她，“什么破理解能力？”还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一句话惹怒人。

    “我们没说好交换礼物吧？”容懿有点胆颤心惊，深深怀疑自己记忆出现黑洞，试探的问:“现在打开？”

    季蔚然无力的摆摆手，当作回答。

    容懿打开盒子，纹理细致的黑色丝绒垫上，一条精致简约的银项链熠熠发光，泪滴形状的坠子镶嵌着一颗艳彩蓝钻石，大小如一滴眼泪，并不张扬，价值......难以想像。

    据说蓝钻是地底最深处的一种钻石，每二十万颗才会出现一颗蓝钻，全世界年产量也不超过二十颗。

    季蔚然请梅伯以家族名义高价标下，要送给谁、以什么身份，用心不言而喻。

    容懿下意识的盖上盒子，清脆响亮的“喀”一声，她心慌意乱地摇头，“季蔚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可乐戒指妳就收？”季蔚然语气不善，棱角分明的下颚弧线紧绷，走过来接过盒子打开，取出项链垂在指尖，微微晃动，“看看项链背面。”

    容懿:“......”他果然知道当年送可乐戒指的人是ben。

    扛不住他紧迫盯人的眼神，容懿只好眯眼细看镶嵌着蓝钻的底座，同样刻着两